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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竞选总统:加入金钱与权力的大角逐(2)

2006年12月18日晚上,奥巴马以开场嘉宾的身份通过远程转播亮相在著名的“星期一晚上橄榄球赛”,那是芝加哥熊队主场迎战圣路易斯山羊队的比赛现场。在此之前,就有媒体预测奥巴马正式宣布竞选的日子就要来临。因此,奥巴马这次亮相受到了巨大的关注。星期一下午的时候,奥巴马的竞选团队做出重要决定,建议奥巴马对选民和媒体就自己参选一事做出进一步的表态,话题可以围绕这场竞选对于美国和美国人民的重要意义。转播一开始,奥巴马就出现在屏幕上,他端坐在自己华盛顿的办公室内,“今天我将在这里回答你们一个疑问,一个在美国人民脑海中萦绕已久的疑问,一个关于美国未来的疑问——究竟什么样的2008年将决定美国的命运。”一番激动人心的讲话之后,奥巴马将整个开场引向戏剧化的高潮,奥巴马说:“今晚,所有的猜测都将停止。我要大声地告诉我家乡的芝加哥人民,告诉所有的美国人民。我准备好了!”随后,奥巴马顿了一下,带上了一顶芝加哥熊队的帽子,幽默地说:“准备好见证芝加哥熊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就这样,奥巴马再次以一个风趣的表态为自己的正式登场赚足了眼球。对于所有观看了这次转播的人来说,奥巴马的参选已无悬念,而他的活力形象却通过信号传到了850多万户家中。

三、面对劲敌不退缩

在关键时刻,上天开始眷顾奥巴马了,幸福之神又一次来到了他的身边。2006年后半年,民主党内的选情发生了一些有利于奥巴马的进展和改变。由于奥巴马和希拉里的经费都在节节攀升,另外一些竞选者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受到信心的影响,很多竞选者纷纷退出这场竞争残酷的比赛。比如印第安纳州的国会参议员伊万·贝在1996年12月16日正式宣布退出民主党提名争夺。他坦言,自己的退出主要是因为奥巴马。此前,奥巴马在新罕布什尔州的第一次巡回演讲就吸引了无数的听众,几乎是万人空巷。相比起来,贝的演讲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去了七次也不见起色。如此之大的对照,让伊万·贝看不到一点成功的希望。另外退出的有前弗吉尼亚州州长华纳和威斯康星州国会参议员范因戈尔德。

其实,竞选者的相继退选与奥巴马的强劲势头有直接关系。奥巴马的参选提高了参加民主党预选的筹码,其他竞选者意识到,希拉里和奥巴马已经把选民手里的钱和票瓜分得差不多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民主党内无人可与希拉里和奥巴马相提并论了。所以,民主党内部的对决主要在奥巴马和希拉里之间展开。

奥巴马带给希拉里的压力也是相当巨大的。有一件事可以说明。2007年1月16日,希拉里造访伊拉克之后返回美国,原计划通过电视媒体向民众汇报此行的收获,以转达自己对于伊战的立场。希拉里的记者招待会,这在以前怎么也算是一个大事件,即便民众不太感兴趣,电视媒体也要兴师动众。结果却恰恰相反,希拉里的记者招待会转播突然改期,换成了奥巴马的插播新闻。虽然希拉里的竞选团队马上发表声明辟谣,说希拉里的节目改期完全是因为己方的时间调整,希拉里希望与同行的另两位参议院同事一起举行记者会,而纽约州共和党参议员约翰·麦克胡格因为身体原因滞留在了德国,整件事情与奥巴马无关。但是从民众的角度来看,这一时期不论从声势上还是媒体关注度上,希拉里都渐渐处于下风。

在人们眼里,奥巴马有魔力,希拉里有实力,这场巨人间的碰撞是魅力和肌肉的较量,是团队和金钱的比拼。其实,奥巴马与希拉里各有优劣。希拉里强在手腕,在华盛顿做第一夫人,在国会山拼杀多年,人脉广布,威望颇高;而奥巴马则以个人魅力为武器。在竞选的初期,奥巴马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是将这种看不见的魔力转化为看得见的党内支持。老资格的民主党人纷纷站出来为奥巴马助阵,这让奥巴马的竞选多了不少底气,也让希拉里在党内支持上的优势开始动摇。

奥巴马和希拉里之问的抗衡也让民主党内部非常烦恼。希拉里和奥巴马引得民主党内部大伤脑筋,其原因主要是两人的可选性并不重叠,甚至在多个方面存在对立的特征。奥巴马认为这是未来和过去之间的一次交替,而希拉里则认为这是经验之间的较量。奥巴马从一开始就反对伊战,希拉里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支持伊战,只是在战况急转直下、美国国内民怨沸腾之后才更多地表示批评。希拉里凭自己在民主党内的多年积淀与经营站上竞选者的舞台,而奥巴马则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招徕了不少新的选民。

可以说,希拉里和奥巴马都在创造历史,但是他们的成就不能被简单地插上性别或者种族的旗帜。

奥巴马的确是一个黑人,但是他的这次竞选和1984年杰西·杰克逊的竞选完全不能等同起来。作为一位以民权运动起家的领袖,杰克逊的竞选自始至终就是一次民运思想的宣传和运用,矛头直指种族问题。而奥巴马,在2008年也达到了这样的效果,但是他的竞选思想从一开始就建立在高于种族问题的层面上。他在演讲中有意回避种族问题,而一直把“整个美国”、“所有美国人民”作为呼吁对象。

同样,希拉里登上民主党最高政治舞台主要并不是因为她的性别,而在于她和克林顿的强强联手,在于她对民主党的贡献,在于曾经第一夫人的声誉以及现任参议员的影响力。在竞选的过程中,希拉里没有张口闭口“女总统”,这不是女强人希拉里的作风。

希拉里和奥巴马不能被简单地打上性别或者种族烙印,并不意味着性别或者种族因素在本次预选中的作用不重要。凭借什么获得入场券是一码事,选用什么策略进行游戏是另一码事,性别与种族话题其实一直都是两人可以使用的竞选武器。那么,这两张牌到底质量如何?

客观地讲,希拉里的“性别”牌要比奥巴马的“种族”牌使用风险更低,毕竟美国的“性别大战”在20世纪70年代之后便进入了愈合期。作为美国国会历史上第一任众议院女议长,南希·佩洛西的出现让那些对“女性地位”敏感的选民充满了对“女总统”的期待。希拉里的新闻发言人霍华德·沃夫森承认:“强有力的女总统竞选者的确能让选民激动,对年轻和女性选民特别如此。”但另一方面,女议长的出现也降低了女性选民对女总统的渴望。

至于种族问题则是很难说清的。整个美国社会选择小心地将种族问题搁置在一边,但是问题却一直都存在。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打“种族”这张牌得冒巨大风险,属于迫不得已的招数。更严重的是,原本聚集在奥巴马周围,由男人女人、黑人白人、老人青年、知识精英组成的有机整体可能四分五裂,从而最终削弱凝聚力。奥巴马在选情占优势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出这张牌的,即便是在不占优势或者对手主动挑起的情况下,也会趋利避害地应对。

不管怎样,奥巴马一旦决定站在人们的焦点之下,必然会全力出击。即便希拉里对他而言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劲敌,他也要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这是奥巴马的性格使然。

四、宣布参加总统选举

2007年1月,奥巴马在征询了两个资深人士的意见,在权衡利弊之后,最后决定参加2008年美国总统选举,并随后宣布了自己的参选声明。2007年2月10日,在伊利诺伊州原政府办公大楼前,45岁的奥巴马正式宣布参加2008年美国总统选举。这是一个精心挑选的地方。1858年,就是在这里,林肯发表了著名的演讲《一个分裂的国家》,他向所有人大声疾呼:“一半自由一半奴役的政府绝不会长久。”150年之后,奥巴马也站在了这里,他能不能像林肯一样成为美国总统,此时还是一个未知数。

信心十足的奥巴马站在搭起的台子上,妻子米歇尔和两个女儿站在身边,奥巴马十分庄严地说:“今天,我站在你们面前宣布,我要竞选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他申明自己是变革一代的代表,要远离华盛顿的犬儒主义、腐朽丛生和睚眦必报的政治。“这种政治时代结束了,历史要翻过新的一页。”奥巴马身穿长大衣,没戴手套。一位助手提醒他讲台下有个加热器,他回答:“我不觉得太冷。”他似乎要用自己的热情点燃一场变革与希望之火。台下听奥巴马宣布参选的人们激动万分。奥巴马说:“就是在这里,在春田市,在这个东南西北交汇的交通枢纽上,我想起美国人民本质上的宽容。我相信,以这种宽容,我们可以建立一个更有希望的美国。”奥巴马接着向在场的人们讲述了自己过去20年的工作经历。他先是一名社区工作者,后是民权律师,然后是州参议员,继而是联邦参议员。他竞选的主题是尽快结束伊拉克战争和实现全民医保。

2月10日,奥巴马的正式参选并没有让媒体感到吃惊。早在2006年1月16日,奥巴马就在个人网站上声明成立一个“考察委员会”。依据美国的传统,在正式宣布参选之前设立“考察委员会”为的是起到“晴雨表”的作用,可以全面考察竞选的前景,包括选民的反应,媒体的报道,党内大佬的看法等等。奥巴马说:“我准备和全国各地、各行各业的人交谈,努力倾听和了解这个国家所面临的挑战与机遇,以及总统竞选活动是否能促进国家整合。”1月17日,奥巴马向联邦选举委员会提出了《奥巴马考察委员会》的文件。依据美国的竞选法规,成立了考察委员会就可以筹集竞选资金和雇用竞选工作人员。

民主党参加总统提名的候选人还有美国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特拉华州参议员乔·拜登、康涅狄格参议员克里斯多佛·多德、前北卡罗来纳州参议员约翰·爱德华兹、美国资深政治家、新墨西哥州州长比尔·理查森、艾奥瓦州州长汤姆·维尔萨克、纽约州联邦参议员——前第一夫人希拉里·克林顿和俄亥俄州众议员丹尼斯·库兹涅茨。

在决定是否参选之前,奥巴马曾对他身边的助手说,他认为希拉里是他获得民主党提名的最大障碍。助手们警告说,曾经在2004年竞选总统、后来成为约翰·克里的副总统候选人的爱德华兹也不能轻视。奥巴马的最大弱项是缺乏经验,不过,他宣布竞选的演说中对此直言不讳,奥巴马说:“我知道我学习华盛顿作派的时间不够长,但是,我的从政时间又长得足以知道华盛顿作派必须改变。”

奥巴马的优势跟他的缺陷一样显著。第一,他高大、英俊,聪明无比,出类拔萃的口才,有一种别人无可比拟的与人沟通的能力和魅力。第二,在民主党2004年的党代会上他发表了脍炙人口的主题演讲,是党内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第三,他在芝加哥有雄厚的支持基础,身边有一批极为能干和精明的助手,他们跟他一起夺得了2004年竞选参议员的胜利。第四,进入参议院后,他跟民主党和共和党的同事相处得很好。特别是在2006年的中期选举中,他为党内同仁竞选和募捐,建立了很好的人缘,在很多州都布下了自己可以使用的网络。

另外,除了个人魅力之外,奥巴马手里还有竞选制胜的三张王牌。

奥巴马手里的第一张王牌就是他的反战态度。早在2002年10月他就在芝加哥街头发表了反战演讲,而党内其他对手,特别是对他威胁最大的希拉里和爱德华兹2002年都曾在参议院投票支持布什出兵伊拉克。2007年6月3日,民主党各候选人在新罕布什尔州展开了一场辩论。希拉里在辩论中说她并不后悔自己当时投下的一票,她说:“我投票的时候是真诚的。”在之后的整个竞选中,希拉里一直拒绝为当时自己投票道歉,而这种固执可能让她最后丢失获得提名的机会。爱德华兹2002年也投票支持布什,后来他承认自己当时并不了解整个情况,并为自己当时的一票向所有选民道歉。

奥巴马手里的第二张王牌就是他已经拥有了庞大的竞选资金募捐团队。到2007年第一季度结束,奥巴马与希拉里募集到的竞选捐款不相上下。奥巴马共筹集到2500万美元,希拉里共筹款2600万美元。在第二季度,奥巴马募集到3250万美元,希拉里募集到2700万美元。

奥巴马手里的第三张王牌就是对他有利的形势。奥巴马认为美国人从本质上讲是善良、温和、讲道理的,他只要能把他为什么参选的道理讲清楚,无论是白种人、黑种人、黄种人或其他人种都会投他的票,因为他们都是美国人。他还认为自己是一张白纸,他自己的成功和名望可以让所有美国人在他身上看到希望,并去绘制他们自己的图画。其次,他认为美国的政治已经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刻,一代新人必须出来领导人民完成这次变革,而他自己就是新一代领袖的一个代表人物。最后,他说他最崇拜的英雄是林肯、马丁·路德·金和约翰·刘易斯,所有这些美国英雄的共同之处就是知难而进,为自己的理想和希望不惜奉献自己的汗、自己的血,甚至自己的生命。人们似乎都能从奥巴马身上看到美国人的梦想、理想和幻想。

2007年2月10日宣布竞选,距离2008年8月28日还有漫长的18个月的时间,奥巴马知道,在这18个月里将会充满变数和无尽的风风雨雨,但不管怎样,他要一直走下去。这样他想起自己对妻子米歇尔许下的诺言。

五、总统竞选的游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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