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向阳一抬头就看到了宋雎,他嘿笑一声,用手肘顶了顶程邃。
程邃抬眸。
在看到朝自己走来的少女时,他漠然的收回了视线。
过程不足一秒。
宋雎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敛眸不再看程邃。
在两人旁站定后,她这才对吴向阳道:“吴同学,我想跟你打听件事情,可以吗?”
吴向阳:“???”
找他的?
不是找邃哥的吗?
他下意识的看了程邃一眼,后者安安静静的吃饭,连头都没有抬。
一如既往的冷淡。
食堂里,众人见宋雎不理大魔王,居然跟吴向阳说话,都愣住了。
随即他们反应过来。
怀柔政策嘛。
他们都懂。
吴向阳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冲宋雎道:“能,当然能,坐下说。”
宋雎没动。
她端着餐盘站在桌边,看了一眼旁边的空桌,微微一笑:“这边有空位,我们坐这边说可以吗?”
吴向阳微愣。
宋雎这是刻意跟邃哥保持距离?
真不喜欢邃哥了?
见宋雎还等着自己,他应了一声:“行。”
起身的时候,宋雎已经转身坐到另一张空桌上了。
吴向阳一时间心情复杂。
他正准备向程邃解释两句,程邃已经放下了筷子,姿态好看的用纸巾擦了擦嘴,对他道:“我先回教室。”
吴向阳:“……”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此时的气氛,格外的微妙。
-
“你要请家教?”
吴向阳听到宋雎的话,惊了一下。
他原本还以为,宋雎是故意在邃哥面前假装不care他!
现在看来还真不是!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家教我倒是能给你找,但按你提的这些条件,可能收费会有点贵。”
宋雎点头:“可以。”
吴向阳看着她,脑子里灵光一闪,郑重道:“其实有个人非常适合。”
“嗯?”
“程邃,我邃哥,他是全才!”
“……”
一听到程邃的名字,宋雎就想起了程引之。
眉眼微垂,她拒绝:“不用。”
吴向阳不死心:“真不用?邃哥很厉害的,教你绰绰有余!再说了,你不是喜欢邃哥吗?多接触接触,说不定邃哥就喜欢你了呢!”
宋雎放下筷子。
她敛了心里的那抹郁色,冲吴向阳扬眉一笑,肆意狡黠:“你这么卖他,他知道吗?”
吴向阳:“……”
什么叫卖!
他这叫撮合!
撮合好吗?
“好吧。”
吴向阳耸耸肩。
这要是真被邃哥知道了,非削他不可!
“对了。”
吴向阳扒了两口饭,忽然问她:“刚刚我们进来之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大家看你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太对。”
“没什么,就是请秦乐乐吃了点东西。”
宋雎说的风轻云淡。
吴向阳却直觉不对,问她:“你请她吃了什么?”
两人都剑拔弩张了,还能坐在一起吃东西?
宋雎笑了一下。
她笑起来的时候是真好看,白皙的脸上眉眼弯弯,唇角微微上扬,脸上还有两个细小的酒窝。
这一笑,仿佛应证了什么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
吴向阳看愣了。
整个人飘飘然间,就听宋雎有些懒慢的开口:“过肩摔,扫堂腿,狗吃屎。”
吴向阳:“???”
他猛然回过神来。
“卧槽!”
他一个没忍住喊出声来,声音还有些大!
周围的人原本就关注着两人,此时听到吴向阳的惊呼,全部都好奇的看向他们。
吴向阳知道自己太大惊小怪了,有些讪讪的。
没搭理周围人的目光,他目光仍旧带着震惊的看着宋雎:“你的意思是,你在这里又把她给揍了一顿?”
宋雎摇头。
她一本正经的解释:“这不叫揍。是她约我吃饭,我以前不也经常请她吃东西吗?今天再请一次也没什么。”
吴向阳:“……”
去你的没什么吧!
人家约你吃饭,你请人家吃“过肩摔、扫堂腿、狗吃屎”,你还说没什么?
吴向阳有些怀疑人生。
宋雎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其实宋雎也不想这样,但不当众给秦乐乐一点教训,整个学校的人都会以为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宋雎,还会变着法的欺负她。
后续的麻烦也会源源不断。
只有杀鸡儆猴,才能让自己清净下来。
事实证明,效果还不错。
-
吴向阳回教室后,立马把今天食堂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了程邃。
程邃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听到吴向阳不停的在耳边叽叽喳喳,他一脸燥郁:“闭嘴!”
吴向阳立马闭了嘴。
但他有点忍不住。
拿出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地给程邃,神色间带着讨好。
程邃被他闹的连困意都没了。
他坐起身来,低眉瞥了一眼纸上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宋雎让我帮她找家教。
程邃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吴向阳嘿嘿一笑,又在纸上写道:除了语文外的其他五科全部都要,听她的意思是,从小学开始补起。
程邃看完,眉头忍不住的蹙了一下。
吴向阳见状,心想有戏,立马又写道:要不你去帮她补习?
看到这里,程邃直接冷笑。
他冷冽的眸子落在吴向阳的脸上,薄唇轻吐:“滚吧!”
距离上课还早,程邃也不想睡了,起身往外走去。
吴向阳识趣的没有跟上。
-
与此同时的高二十班,气氛格外的冷沉。
宋雎还没回教室,但她的桌椅全部被掀翻在了地上,书和文具洒了一地,崭新的书页上,还印着几个鲜明的脚印。
这是有人故意在找她的麻烦!
后座的同学下意识的远离这里,仿佛这个地方是瘟疫之源一般。
他们刚刚已经在食堂见证过宋雎的身手,此刻看到这一幕,生怕宋雎将这笔帐算在他们的身上。
而宋雎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到教室的。
看着自己的东西全部被人扔在地上,上面还跺了几个脚印,她神色淡然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的上前,将桌椅扶起摆正。
没有众人预想的愤怒,甚至是连一丝恼火的神情都没有。
莫名的就让人有一种不忍心的感觉。
“那、那个,”坐在宋雎前面的一个小女生忽然弯下腰,替宋雎把书本从地上捡了起来,有些怯怯的看着她道:“这不是我们班的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