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波淇澳,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白衣翩翩,温文尔雅,回眸一瞥,拨动着少女的心弦。——白羽
清晨的第一抹云流淌在天边时,竹林里生机盎然的湘妃竹舒展开身躯来。其间,几间屋舍被密密麻麻茂盛的竹子环绕。
“卢令令,其人美且仁。”
隐藏在竹林深处的学堂里传出男子清越的声音,他一袭白衣,右手握竹卷端,左手自然背在身后,气度不凡。
“卢重钅每,其人美且偲。”
一诗毕,白羽把头微微抬起,看向学堂里的一众官家女子。目光流转,停在前排居左的一名女子身上,开口问道:“二公主,您可知此诗为何意?”
楚潇将书帛放在一旁,起身行礼:“此诗赞美了猎人威风凛凛之状,可谓是人与动物和谐关系的赞歌。”
白羽点点头,眼中满是赞许之色:“二公主近日功课进步了不少,诗词歌赋的造诣也更深一层。”
“还请先生多多指点。”
当白羽看到前排居右的那个空座位,眉头轻轻一拧:“三公主今日为何未来听学?”
楚潇低头躲闪着白羽询问的目光:“回先生的话,三妹近日偶感风寒,此刻……尚在琉璃阁歇息。”
一个丹凤眼的女子冷哼一声:“二殿下,您就别为楚湄开脱了。她现在兴许在司音阁听曲儿,再不然就是在那沁芳园和那些风尘男子厮混,哪还有什么心思停学?”
楚潇眉梢一挑,厉声呵斥:“宁樱,放肆!你可知直呼三公主名讳是何罪?”
宁樱咬着下唇,心中愤懑:“可,可是……”
楚潇一记凌厉的眼神如离弦之箭,射向宁樱:“又可知污蔑诽谤皇族又是何罪?!”
“二殿下息怒,宁樱,宁樱不敢造次。”
……
一紫衣女子道:“我倒觉得,宁家小姐说得不错,三公主向来顽劣成性,整日待在花楼,全然不顾及皇族颜面。”
另一粉衣女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楚潇,叮嘱道:“嘘,你小声点,二殿下平日里最宠三殿下,若是让二殿下听见就不好了。”
“这二公主文韬武略样样不差,大公主虽然身体不好,但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可就是这三公主,仗着陛下偏爱她,不学无术,胡作非为。”一绿衣女子说得义愤填膺,满脸通红。
一个红衣女子右手支着脑袋,看着白羽的背影,叹了口气:“可就是苦了白先生,如此博学多才的男子竟与那顽劣的三公主有婚约在身。”
“可不是嘛,听说还是三公主以死相逼,陛下才同意了这门婚事。”
白羽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背在身后的左手越握越紧。
……
放学后,学生们三三两两从学堂走出,坐着轿子回家。白羽目送最后一个学生离开竹寮,转身回到书斋。书斋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摆放着名人法帖,并数十方砚台。书案边设着斗大的一个白瓷花瓶,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幅《烟雨图》,其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白羽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侍从为白羽点上熏香,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浓郁气息,金色香炉青烟袅袅。他俯身道:“先生,再过几日便是皇族礼魂之日,届时,您便要领舞少司命祭舞。”
白羽不语,只是看着茶壶中的茶叶在滚水中如同白鹤展翅,旋转,继而高飞。
侍从更是小心翼翼地说:“陛下还特地叮嘱,请您……”
“如何?”
“请您教会三公主这少司命祭舞。”
白羽手一抖,茶盏中的茶水溢撒在白衣上,“这主意恐怕是三殿下提出的吧。现如今,我倒是做起了司音阁那些男子的事。”
侍从递来一方手帕:“先生,慎言!朱雀国子民都尊称您一声先生,司音阁的那些男子怎能与您相提并论?”
白羽苦笑,用手帕擦去点点茶渍:“敬受命,不可违。”
……
楚小梅打完最后三个字,敲上了一个句号,长舒一口气:“嗷嗷嗷!又一章结束!”
“半夜三更不睡觉,喊什么喊?”邻居家传来怒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