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命面前无尊严,更何况,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没有过尊严。
嘭。
脆骨的一声,在空旷的星球格外清晰。
星罗双膝跪在地上,手肘抵在地上,埋头恳求溪渃。
“溪儿,我错了!”
“真的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星罗趴在地上,头磕在地上,一声声的求饶。
听得溪渃耳朵都起茧子,她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满身脏污的男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最喜欢的事情还是找死,死性不改。
携着飓风走来,每一步都踏在星罗的心上。
星罗抖如筛糠,冷汗股股的往下流,背后的衣服已然湿透,始终不敢抬头。
他害怕,非常害怕。
看着他这副样子,溪渃更气了。
怕死还这么手欠。
溪渃的眼眶泛红,眼里浸满红血丝,星罗从没有见过她这样一副样子,害怕极了。
头都不敢抬。
星罗没见过这样的溪渃,不明白以前拿她的东西她也没这么生气,反而是很大方的送给他,还说,想要就去找她拿,不用做偷鸡摸狗的事。
“星罗!”
地上的人狠狠地被吓着,抬起眼尾偷偷瞄着她。
“把东西交出来,”溪渃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只要你现在还给我,我还可以原谅你一次。”
最后一次。
溪渃语气冰冷压抑,指尖氤氲着花针。
只要星罗不交出来,马上就会被溪渃射成刺猬。
冰凉的汗从额角脸颊的轮廓汇聚在下颚,干燥崎岖的地面湿了一块。
星罗慌乱的抬头一瞥,手指摩擦在地面上,背脊升腾起一股凉凉,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遍又一遍的在身上感知,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绝望在这一刻实实在在的降临,降临在他的身上,准确无误的落在他的头顶。
本就慌乱的表情瞬间崩裂。
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
牙齿像结了冰在这一刻,咔吱作响。
溪渃站在离他不远的位置,眼尾红得妖艳,像地狱盛开的曼珠沙华。
气势磅礴,美丽迷人。
在溪渃面前,星罗永远是弱势的一方。
比如以前,又比如现在。
“星罗,找到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冰冷,像万年冰川里的寒冰心,却又异常的平稳,带着风过雪山巅的怡然。
星罗抖着身体,不敢抬头,颤抖着双手在身上反复摸索。
他闭了闭眼睛,终于认命,那东西不见了,从他身上消失。
他找不到。
见他丝毫没有回应,溪渃眼珠蜕变为红色,围绕在她身边的飓风移动。
朝着前方地上的星罗滚去。
感受地面的震动,手里攥着破烂衣服的衣角。
星罗想站起来,跟她反驳不就是一颗破珠子,他俩的感情真的什么都不算吗?
连一颗地里面随意挖的珠子都不如。
他委屈的紧咬住下唇,直至留下深深的牙印,溢出浅浅的血色,都没有放开。
或许,他们的感情真的不如那颗珠子。
飓风向着星罗靠近,将他的身躯卷进风里,一圈圈的不停旋转着。
身体的突然失重,大脑的眩晕感剧烈增加,星罗被卷进飓风里。
他想,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最害怕的,所以才会这样对自己吧。
力气一点点消散,星罗对自己的身体逐渐失去掌控力。
蜷缩的身体展开来,在飓风的极速旋转里,他像一只小小的海星,无依无靠的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