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肆的身体不好,或者说很差,随便一个风寒都能要了他的命。
但就是这么个人,总是比寻常人更乐于去追求,至于追求什么,那可就多了去了。
每到九月初,林肆都会回到西北的深山里,那里远离尘世,远离纷杂,确实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林肆确实是个喜静的,但他回去从来都不是因为那里安静,只是为了看雪罢了。
每年秋末,山里就会下起鹅毛大的雪,连续下上大半个月,可以把房子下半人高的承柱全部埋进雪里。
而这个时候,林肆就会抱着暖手炉,穿着单衣,坐在廊下的木地板上,感受着来之不易的休闲时光。
然而,这在寻常人的眼中是一种没事找事的行为,甚至于是在找病生。
但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会趁着各种时间,将笨重的冬衣脱去,无畏于风雪的肆虐,只贪图那一时的清爽。
这在某些人眼中甚至可以称之为不可思议,但在林肆处,却只是稀疏平常。
“欸?为什么?”董郎朗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直接到当事人面前问。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林肆伸个懒腰,打着哈欠,“不想窝在闷热的房间里罢了。”
董郎朗嘟嘴:“可也不至于穿的这么薄啊,要是公子生病了可怎么办,何管事非得扣工钱不可。”
林肆摇摇头,却也懒得说那些什么大道理。
“你就当我嫌那些东西太重了,耐不住里头的煎熬,所以才出来的好了。”
“况且,外头的雪也挺好看的不是?”
董郎朗皱了皱眉,实在没听出什么,只能撇撇嘴,给林肆换了一个火炉。
认真来说,或许就是贪图那冷风拂过的感觉吧……
只期他早点收了他的好奇心,赶在管事回来之前进去了。
山里的雪还在下,山里的人也躁动不安。
任雪埋了万物,也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