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老宅,郑意雪正在阁楼上发呆,鸟笼里的云雀叽叽喳喳的叫着,好不热闹。婚期将至,郑意雪看着床上那大红的嫁衣,血红的颜色竟有丝压抑。“也许每个人成亲之前都是这样奇怪的感觉吧。”郑意雪对自己说。
想着,丫鬟谭樱带着一位妇人走进阁楼,“小姐,尹家派刘婆婆来给您送婚书来了。”谭樱高兴的说道。
“恭喜郑小姐,贺喜郑小姐,愿和小姐与我家公子日后举案齐眉,永结同心,早生贵子……”只听这个笑得满脸褶子的刘婆婆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客套话,才把那大红色的婚书交到郑意雪手上。
郑意雪只能违心却又不失礼貌的道谢“多谢刘婆婆吉言,谭樱,送刘婆婆出府。”说着,郑意雪又往刘婆婆手里塞了几两碎银子。刘婆婆急忙推辞,“郑小姐,老身就是个传话的,怎但得如此啊。”虽说是推辞,但也丝毫没有想把银子退回来的意思……
送走了刘婆婆,郑意雪打开了那大红的婚书:
行嫁利月兹择于大齐二十八年二月十四日,全吉。
娶送男女客人,忌鼠相,大吉
上下车轿,面向南方迎喜神,大吉
安庐坐帐,宜用三屋十间。
冠戴面向东方迎贵神,大吉。坐帐面向西方迎福神,大吉。
路逢井、石、庙宇,用花红遮之,大吉。
天地氤氲,咸恒庆会,金玉满堂,长命富贵。
随着一纸婚书的出现,郑意雪只觉得自己那颗向往自由的灵魂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似的,她也想过成亲,想像李易安那样,成亲之后依旧自由,自在。面对尹念远,这个自己未来的丈夫,郑意雪似乎并没有反感,至少,郑意雪还挺喜欢他的,当然仅仅是喜欢,远远提不上爱这个字。
郑意雪推开阁楼的窗子,阳光照了进来,照在了郑意雪身上,也照在了那只云雀的身上,窗外的柳树上,几只不知名的野雀欢快地叫着,而屋子里那只云雀却停止了叫,只是默默地盯着窗外的野雀。也许自由才是它的心之所向吧。
整整一夜,郑意雪摸着那冰凉的头饰,冰凉的嫁衣,一切似乎如梦一般,清醒而又梦幻。
当第一声鸡鸣划破天空,郑意雪就醒来开始任由丫头们梳妆打扮。郑意雪本就长的绝艳,白皙粉嫩的脸蛋如水蜜桃一般,嘴唇自带艳丽的红色,似乎不用口脂也能充满气场,挺拔的鼻梁也是让人艳羡,这些特点可能会使人长相太过明媚夺人,可郑意雪偏偏长了一双清纯无辜的杏眼,长长的睫毛下水汪汪的眼睛,中和了五官的锐气,再梳起高高的发髻,插上艳丽的发钗,一身大红嫁衣,更显她纤细修长的身材。恍然一瞥,竟能让人移不开眼。
郑意雪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竟有些陌生,这就是她吗?即将嫁为人妻的她吗?
郑意雪来不及多想,便被人急急忙忙的拉入花轿。随着阵阵唢呐声音的想起,颠簸的花轿开始向尹府抬去。
“听说这尹府的公子自出生以来就被养在别处,锦衣玉食,饱读诗书,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啊。只可惜长到十八岁还没人见到过这尹府公子的风姿啊。”
“听说那丞相家的小姐不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据说还是东京城的第一美人呢。”
……
伴随着百姓的议论声,鞭炮的噼啪声,唢呐的震天声,郑意雪在一路跌跌撞撞下,坐着花轿终于到了尹府的大门前。从盖头的缝隙中,郑意雪看见了一只青色布靴踢开了轿门,将那一交红色丝娟放入郑意雪的手中,郑意雪随着那一边拿红娟的人,走进大堂。
一系列繁琐而又充满着敬畏的仪式开始了。
宣读婚词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此证。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随着喜人的最后一句话的结束,郑意雪就这样随着尹念远走进了洞房。
屋外是各种人的推杯换盏,郑意雪一个人坐在铺满了桂圆红枣的大床上,自顾自的掀起了盖头,一旁的陪嫁丫头谭樱急忙制止道:“小姐,这盖头是得新郎来的时候才能揭开的,您怎么这时候就自己掀开了呀,这是不吉利的呀。”郑意雪笑道:“有什么可不吉利的,你知道,我是从来不信这些的。”
郑意雪环顾这件屋子,满屋的红色,一对龙凤烛早已点了起来,整个房间温暖而又惬意……
无趣的过了良久,天已经黑了,尹念远推开门,走进了属于他们的婚房。
尹念远的喜悦无法再掩饰了,眉目之间的笑意明晃晃的,在一袭红袍的衬托下更显得少年郎风流肆意,眉目之间尽是风华。彼时少年郎,风华恣意现。
将房间内的谭樱打发出去后,尹念远拿起来挑起盖头的金钩。轻轻挑起了郑意雪的盖头,郑意雪一抬眼,是尹念远深深的含情的目光,就算是对尹念远没有感情,在这样灼热的眼神下,任何人都会有所动容,纵然不知何为真正情爱但不得不承认,郑意雪此刻不由得的有了一丝心动。
可,就在此时,府内火光乍现,突然响起了凄惨的叫声,屋外渐渐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还未等郑意雪和尹念远反应过来,屋子的门被一个黑衣人一脚踢开,“慕轩阁324号任务,屠满贪官尹青松全家。”,是冰冷的如机器般的声音。
“是慕轩阁,全大齐最大的杀手组织。”
尹念远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被刚才进门的黑衣人一剑穿心,鲜血一下子就溅到了郑意雪的脸上。郑意雪感觉到了脸上这温热的液体。
“你,杀了我的新郎。”
用尽最后的心力喊出这句话,郑意雪便突然倒地,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