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晕过后,我的眼前一片雪白,四周出奇的寂静。
我恍若身在一滩死水中,恐惧感再度袭来,这到底是哪里?我又为什么看不到任何东西?
低头雪白一片,抬头一片雪白。
“啊,啊……”
我艰难的开口,想要呼救,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明明是从我嘴中说出的字,可是听起来,却犹如野兽的低声嘶吼。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过是因为一句话而感到心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而已。
在梦中,被那发了疯的慕泣歌带进极乐阁之中,狠狠的恐吓了一番,我都想好要用梦中的自杀换我现实中的清醒了,可为什么又成了这样?
此时的我,到底是醒了,还是依旧沉睡在梦中。
我趴在地上,感受着地面给予我的温度,滚烫的眼泪烧灼着我的手臂。
第一次,前所未有的恐惧。
第一次,在崩溃边缘挣扎。
“安如歌,这并不是你的梦。”
良久,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在这空无的地方,我奋力寻找他的身影。
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我,在雪白袍服的衬托下,显得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
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他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却在忠诚的微笑着。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
还好他转眼间来到我的身边,若是站的远点,他的袍服和肤色,将会和此时的天地融为一体,只留下那摸黑的头发独自漂浮在半空中。
想想都觉得渗人。
“啊……”我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却只能发出啊的音。
我只好用双眸盯着他,双手合十,不停地对他鞠躬。
他只扫了我一眼,便背过身去,声音清澈而冷冽,“以你的资质,又何必再问我?如说这只是一场梦,为何在你面对发疯的慕泣歌时,你会那么难受?”
“啊……啊……”
“你不必急着做出回答,你仔细想想,就你所知的那十几年,为何感受不到疼痛,因为你所知的那十几年才是梦,现在的你,梦醒了。”
“啊……”
他摇了摇头,转身看着泪眼婆娑的我,从袖中掏出洗个小瓶子,递到我手上。
“吃了就可以说话,接受现实吧。安如歌,你为了救帝槿辞,私自离开暗枭宫,救人后独自返回,还没出城就被仇家寻仇,导致昏迷半个多月。”
我胡乱地抹了两下眼泪,捯饬这瓶子,将其中的一粒药丸放在口中。
我打算将瓶子还给他,他只说了句以后还会用到,便消失在我的视野中了。
我想着他说的话,他说安如歌昏迷了半个多月,而我,在我所认为的现实生活中,也不过16岁。
而且在那里,我整个人都是麻木的,感受不到疼痛。可在我所认为的梦里,除了心痛,其他地方也会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