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莲睁开双眼,自己正倒在被小葱,梅,红绳逼入的角落里。
失败啊......原本直到最后,自己都被坑惨了,当齿轮转到数字“9”以后所发生的那个阶段是在记忆中,而不是自己一直认为的时间倒转中展开的。可是两者的接缝竟如此完美,从古墓到拍卖场,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她敢肯定笑狂澜本来是见过龙豹的,他救了他,他给了他那张纸.......又有不对的地方,若是笑狂澜已经拥有了古纸,那么自己就不会再占据它了,因为一件物质不管在虚幻还是现实中都不会重复存在,这是生命以及事物独特性的体现,就算平行世界也不会一模一样。
这样说来......或许记忆中的剧本和上演的故事出入太大了,虽然都在同一场景中,但......人物被修改,事件被突兀地取代,条理性变为无序的纷杂,不管原先还是现在的记忆片段全会消失,真相再一次与她擦肩而过。
为什么当那件物品呈上时,只在大家面前闪过一眼就又被藏匿了呢?
肯定神秘男子不想让她察觉到什么。
可是,他为何还要让自己进入并参与这次规划?眼不见为静,这样,她就更无从知晓了。说不定自己是被意外卷入的?还是有什么在与他相互制约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
突然,有个身影投射到她正低着头思考的身体上。
下雨了,自己现在才有所察觉,尽管已经被浇成了落汤鸡。
“笑狂澜!”她抬头道。
“怎么了?”笑狂澜哧笑着,他低头看着濯清莲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和流血的伤口,她第一次没有感到痛,“那三个小孩把你折腾得够狠的。”
濯清莲苦笑着,他又怎么知道伤的来处?他忘却了。
“你把他们赶走了?”濯清莲问道,她还在游离中。
“嗯。”笑狂澜有些不解,濯清莲的表情是那样奇怪,冰冷的愤怒,漠然的空洞,许多矛盾的词汇都在她的脸上写尽了。
“那走吧。”濯清莲利索地站起身,提起瘦小的躯壳走在了最前面,这次痛楚不是扰乱她的根源,而是悔恨和自责,背负的越多,压力就越重,她是多么急切地渴望着揭露暗处的秘密,但一次又一次它们都从她指缝中滑落,是那么得可及。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悲伤,但做不到......心也太沉了......
她跑在前面哽咽着,用袖子擦去泪水,动作幅度尽量调小,以防笑狂澜看到。但是,伤口流出的血同泪混在一起,使得脸上像着色般脏乱。
这一切笑狂澜怎么能看不到呢?他对人族有种莫名的,不可言表的情感,他似乎能懂得人的脆弱,他安慰人的方法十分地道,好像这一切出自本能。
“会过去的。”笑狂澜用不同于平时的沉稳语调开始了谈话,这样可信度就大大提高了,还带来了舒心感和安全感,是个老手了。
“刚才那三个孩子你不用担心他们,只是小混混喽,抢点钱财什么的。”
濯清莲知道他是想引用转移注意力法,可是他摸索的她所具有的低落情绪的原因完全跑偏了,只不过她不讨厌棘手的问题,她正需要什么去思考从而逃避负面感。
梅他们是古墓队的,不可能是简单的抢劫犯,难不成两次去古墓所面对的也是假象?
也许吧,通过这一系列冒险,她已经无法轻易定论了。
“他们不是古墓队的?”濯清莲想要排除一些选项,缩小范围,所以她要试探一下。
“不·可·能!”笑狂澜略有吃惊,但很快还是斩钉截铁地否定了。
神界中心被甩在了屁股后边,当然,换了一批新守兵,但是笑狂澜有种自来熟的能力,还是化繁为简,就是排查时间延长了些。
走入熟悉的森林,柔和的风取代了肃穆的庄严,头发,眼眸,皮肤回到了身为人族的状态,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毕竟快到家了啊。
那个小屋......肚子倒是饱的,嗓子也不怎么发干,也许是因为自己在笑狂澜的记忆中吃的饭喂饱了本体吧,好是好,但并不完美,这个规则的设定使自己也摆脱不了全身的血痕。
当眼前的绿色更加开阔时,她发现有一片被压倒的草。
肯定有谁在那里。
她小心翼翼地走至近前,有一阵咳嗽声传来。
是那个男孩!
又飘回到自己腹背受敌时的情景,她真的万万没想到绝美女子化成了男孩的模样,幸亏当时他们没有要她的命的想法,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装扮技术进步了不少,她要相信眼前的这个散发着兽族气息的男孩吗?
不论如何,她必须证察一件事。
“你看过你的整个身体吗?”
“哈?”男孩赶紧躲开,他异样地瞧着濯清莲,这时,笑狂澜赶了过来。
“我没别的意思,”濯清莲十分冷静,她知道他对此比较敏感,因为旁边的草也东倒西歪了。她背过身去,“你在神族地界中使用炼狱之气会在不知明的情况下损害身体机质,因为存留的晶体不光是残余能量,它的形成还需要血液!”
男孩见她如此认真,他叫笑狂澜也背过身去,自己把上衣撩了起来。
两道血红的疤痕出现在动脉支干外的皮肤上,如果不及时制止,自己的血会很快流光。更可怕的是,它一没浸出二没被他觉察到任何异样,高级的代价总是隐匿在一方。
“谢谢!”男孩对濯清莲轻语道,他有些歉意。
“没事。”濯清莲弯了弯嘴角。
这下,两位变为三位,他们一起向小屋走去。
走到近前,兽族商贩都守在门口,有的杵在那里,有的一直在犯困,卡瓦尔涅猬仍然霸占着整座房子。
“糟糕了!”笑狂澜尴尬地笑着,“忘了,忘了这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