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看到秀儿面露欣喜,开口问道是多谢娘子心意。
两把剑拿在手上,看少女目光期盼。
“杜娘子——我真的可以学剑术了?”
她迎上来,接过杜安菱递过去剑柄——不等剑鞘拿去就抽出来,雪亮长刃在阳光下光芒闪烁。
“这剑真漂亮!”
她开口格外高兴,杜安菱看了歪一下嘴。
剑鞘还在自己手上,妳急着挥舞起来做什么?
这样容易伤人的好不!
……
心头嫌弃自然是没有说出来,拉过少女手向开阔地方。
“杜娘子——我就能像书里面的女将军那样,纵横天下世无双?”
恩,有这书?
杜安菱回想自己那大把的画本,确实有一本叫什么《女将传》的——联想到瑜若不时“窃书”给秀儿看微微一笑自了然。
想来秀儿是看了那本书了。
一笑,说什么“哪里那么简单”,手中剑鞘不失时机给她套上。
“人前别乱挥舞,这剑开过刃,易伤人。”
秀儿听了这话几分惭愧,杜安菱把她仔细打量连连点头。
“有点那么样子了。”
她说,看着秀儿。
“先试试基础的!”
……
刺,剑梢直指对手,出剑好比风呼啸。
砍,剑刃抵上对手,下压好比斧切树。
扫,剑手成一直线,圆弧一转摧落叶。
挡,剑背横格身前,不惧对手击打急。
这四种最基础的方法被很快展示出来,然后就是令人苦恼的重复了——秀儿看向杜安菱,自己“所学”和想象中的太多不一样。
而面前杜安菱呢?
她挥舞两尺来长细剑,向自己比划两招就练起自己的了。
看出她脚步轻盈,剑随手出上下千点,秀儿总觉得她是在舞蹈——可那轻轻风鸣提醒着他,这“舞蹈”并不是表面上的轻柔。
她停下来看,她也停下来了——不同的是,杜安菱的停是有些无奈的停。
喘着粗气,她苦笑。
“终究是不如当年了。”
……
看一眼手中剑,杜安菱寻思。
剑是好剑,可是自己不是它的好主人。
自己那上上下下挥舞就是“桃花落”的招数,一组七刺,由上至下接上下一组,以“万瓣桃花落碧渊”为意,取的是令人眼花缭乱的效果。
愈来愈快,采自舞蹈《桃花辞》,却不同于舞蹈缓慢的节奏,那太阴居士的评价她至今还记得。
“非女子不得为此,柔之至,刚之始也。”
记得那话,也记得手里剑刺出的感觉——杜安菱听着风声微微一笑,这可不是她喜欢的样子?
可惜终究是不如从前了。
力有不支,她停下来——面前是秀儿灼灼目光。
“怎么了?”
“杜娘子,教我啊!”
她拉扯杜安菱衣袖。
……
杜安菱微微摇头。
秀儿不知道,她自己还能不知道吗——这“桃花落”一招,看起来凌厉晃眼,实际上威力不怎么样。
为了照顾女子的体力简化了动作,又用轻盈窄剑使出来——防身有余却实战不足,当年他跟她说过。
要不是速度跟上去就是一套花架子,和起先的舞蹈没什么两样的——那至简至烈的《太阴决》,才是真正能应用与实战的招数!
可纵使是“花架子”也要有基本功,“武舞同源”,杜安菱在春月楼里的老本领让她省去了不少麻烦,可秀儿没有这样经历,冒然“跨越”终究是不行的。
“妳要把身子练软。”
她开口,看着秀儿——不远处梅林处梅花枝干纵横,什么压腿一类的正好可以练习。
那就休怪自己残忍了,杜安菱遣她先一边去。
自己却向屋里走,讨一块磨石来。
这剑太久没用过了,上面早有锈迹。
是时候好好磨一下了。
……
于是,红梅边上少女压腿,溪畔大石另有杜安菱在磨剑。
剑依旧锋利,只是表面上有星星点点锈痕——磨三下沾一点溪水,磨石上很快留下少许灰中带褐的污泥。
溪水中荡一下,污泥入水荡起一道浊。三两条游鱼躲在卵石下,清冷溪水中来去水草间。
她停了半晌,翻过剑刃另一面。忽然有所预感停下来,一回头发现秀儿来身边。
“想不到杜娘子也拿了把沾染锈迹的!”
她话里带笑,显然是见了这样子平衡了些。
可谁料挨了记冷眼,灰溜溜退回去。
到树林里踢起地上石子,一颗颗甚是无聊。
……
她无聊?
杜安菱一笑,看着树下少女。
秀儿倒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性格不错,外貌也不差——加上近来多看了几本书,早已不是去年那落魄农家女。
“杜娘子——妳看看,那边来人了!”
她开口,唤起杜安菱回头。
看着远方人来,那人她似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