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踏马归来晚,繁星欲上风清时。
好容易回来了,瑜若忐忑不安——他确实怕娘亲责罚,回来得太晚,于他来说怎么说都是麻烦。
很大的麻烦!
少年下了马忐忑不安,在街边寻找自己娘亲——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一个问题,离开之前并没约定在何处重逢。
这还真的是个问题!
少年沿着街走过一家又一家客栈,一家家总不见娘亲身影。他不知道今晚何处安身,夜色初上残霞消散。
“你还在走来走去究竟,在找什么?”
秀儿等不及的话语让他心中烦躁——说,妳尽管说,妳催有什么用,我现在在找人。
“妳急,妳急去找你的杜娘子啊,跟我来什么气!”
少年回看秀儿,目光带着警告。
秀儿撇嘴不回应。
……
秀儿也不是个愚笨的,这是候怎么会不知道问题?
他们人生地不熟——不,应该是她人生地不熟。
只能依靠身边的这个少年寻找今夜的落脚处,怎料到他竟然也是个不靠谱的。
“你别让我们露宿在路边就行。”
她看着焦急的瑜若倒是冷静下来,她既然跟着他看了日落风景,也就应该预料到会有现在找不到投宿处的后果——可以说是自作自受,她认了。
那就让他急吧,不伤到自己就行。
可谁知瑜若接下来一句话让她格外生气。
“如果不露宿街头,可以找到桥洞里。”
“那地方也是不错去处!”
……
睡桥洞!
瑜若说出这话时候没什么特殊表情,秀儿却彻底炸了。
舟车劳顿上百里,你竟然只给我睡桥洞,还把不把我当人了!
她焦躁,拉起瑜若的衣服狠狠向一边——同在马背上空间狭小,少年这一下又差点摔下马鞍。
她这一下举止在瑜若预料中,那少年回头看她露出一摸微笑——就是这微笑让她恐惧。
“妳刚刚做什么!”
他质问,看着秀儿。
“好吧,不说?”
他看向秀儿的目光让少女有了三分恐惧——联想到之前自己对他的言语中不少触犯,秀儿有些心虚了。
他不会以牙还牙,把自己推下马背吧——自己可不像他还能爬上来,这一推多半把自己摔到地上再也起不来的!
她紧张着看着少年,不料瑜若看戏般看着她。
“怎么了,怕了?”
他问,看着少女。
“放心好——睡桥洞这事我怎么会干的出来?”
他指着前面客栈。
“再这么也有地方!”
……
他手指的方向,客栈门口里面三两人成群。
“我娘亲多半应该就是去这了。”
他说,让少女诧异——左看右看早不到熟悉标志,看着瑜若发现他目光无疑——杜娘子真的在那边?
“你确定?”
“不确定。”
不确定是不确定,身为拉着缰绳的那个人,瑜若并没有给秀儿反悔机会——马匹接近客栈正门,少年翻身而下。
“你就那么肯定?”
“我怎么会不肯定?”
“那你……”
“得了——少废话!”
瑜若看着客栈大门皱眉。
快走进,却又逃避。
……
终究是走对了。
瑜若踏入客栈大门向里面张望,虽不见到杜安菱身影却知道人在那。
是“默契”?
显然不是。
急急上了二楼的屋子敲门,迎接门里人目光时候开口道错—门里面杜安菱顿时没话说了。
“你也知道晚了?”
她问,少年带着秀儿几步跨进来——看着那屋里陈设,秀儿没说话,瑜若倒开口。
“娘亲——我的东西怎么在妳那?”
他走向窗子,取下那长竹棍——竹节里面灌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拿起来很坠手的。
“不拿来用,你还知道怎么回来?”
她问,瑜若低头。
“我……”
“好了——快到隔壁那边去,我这边还有事情!”
她开门请两少年出去,不巧正遇上有人进门——这是一四十多岁女子,眉目中依旧有与杜安菱相似风韵。
“杜妹妹还是回来了——还带来人回来。”
她说着带笑,杜安菱却偏过头去。
“你笑什么笑?”
“我笑妳过得可好!”
……
“说到底是妳赚了——我们这批人少有像妳这样过的好的。”
看着两少年离开了,这边人无不感慨。
“哪里过得好——我也就一般般。”
“一般般什么——京城边上有的自己产业,怎么样也让我们羡慕将成恨!”
杜安菱的话终究是没有引来那边人同感,她看着身边过去“妹妹”话里伤感。
“有钱财又怎么样?美貌只一时,妳的钱财终归他!”
这边妇人看着杜安菱,反倒有些羡慕。
“妳这样才好。”
“好什么?”
“用不着像我这样,一天天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