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要走了,别有一番心情。
杜安菱看着小院中秀儿,看得她再埋了废纸后依旧不愉快表情——“怎么了?后悔埋了那纸?”
“不——不后悔。”
她说着嘴硬,看杜安菱不一样心情。
“我只是烦,不知道怎么办!”
她摆弄着手指纠结,看向杜安菱几分怯生生——“我们真的要走了吗?”
杜安菱点头,只是多留了意——她烦什么?
“杜娘子——我们是一起离开吗?”
她问,目光中带着忐忑。
“我们去哪里!”
……
她提问,杜安菱看出来端倪——“妳不想走?”
她的表情杜安菱看在眼里——她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毕竟换作自己,没有流言蜚语时的自己又何时想过要走?
都没有!
杜安菱想着不禁苦笑,自己这个“不得已而为之”,还带上身边众人一起离去,会不会有些不近人情。
“那——妳愿意的话,妳可以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的话,这里还有谁?”
“胡书生,还有他身边的一行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是走了吧——毕竟留下来的没有瑜若弟弟!”
小姑娘目光洁净,丝毫看不出尴尬——杜安菱听来却不一样想。
她想起之前自家瑜若的话,心里面有几分考究。
……
也就是今日清晨,自己快要离开家乘马去远山时候,杜安菱门口见着瑜若站着孤单一人。
这是有事?
“娘亲——妳是不是又要走?”
自己确实是要走——所以又有什么事?
“娘亲,妳这一次又是去找自己认识的那几个才子吧——妳真舍得离开?”
他这样说着,杜安菱一愣。
“娘亲,我都看到了——昨天妳写的什么信,画的什么画,不就是为了作别?”
好吧——杜安菱有几分尴尬。
自己确实是想要找他们作别,瑜若猜得没错的——杜安菱看着他,他跟上来到马厩。
“妳一整天就关心他们几个,真心是换了一个地方就换了一波人,一整天远去无踪迹!”
他说着有自个抱怨,杜安菱听出他不满意——为什么不满意?
“娘亲,妳还记得春月楼里面的秦哥哥吗?”
原来是这个!
杜安菱回忆起过去,看到了春月楼偏院中一个俊俏少年。
……
这少年和瑜若是差不多的身份,也是差不多的时候成了春园楼里面那“住在偏院的家属”——细较起来比瑜若大那么三个月,瑜若叫他一声“哥哥”也在理。
他母亲姓秦,于是他也跟着姓秦——被瑜若叫一声“秦哥哥”叫了不知道多少年,两个人一直是最好玩伴。
瑜若离开了春月楼,跟着自己到丛山安居——而他的秦哥哥,现在还在春月楼里面。
“我真的很想他!”
少年的回忆此时被唤起,他看着天,看着远方京城方向。
“秦哥哥跟我说好了的,日后时常联系——这都过去差不多一年了,我同他之间哪来的联系!”
他哭丧着脸。
“没有写信——写了也没人寄。”
“没有见面——这么遥远怎么能再见。”
“我就是个失信的人,娘亲!”
他看着杜安菱,抹去眼角泪。
“我不太想又一次告别过去!”
……
杜安菱看着瑜若,瑜若看着她,眼神交流中传递着信息。
“你不想走?”
她问起,他点头。
“我确实是不太想走——离开这里,我好不容易才熟悉的东西又看不到了!”
他语气并不像哀求,几分示威杂糅——“娘亲,你就让我多呆一回——妳不是说谣言一阵子就会停歇的吗?为什么急着逃离?”
他开口,带上几丝叛逆。
“还有——是不是想要逃离胡书生?”
“他的人其实很好的,怀王寨也很漂亮——根本就不是妳想象中的样子!”
他说,看一眼身边人表情——杜安菱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娘亲——妳为什么要逃?”
“逃离一处又去一处,妳这根本就是在畏惧!”
……
自己这样是畏惧吗?
杜安菱反思自己,自己每一次都是有意避开熟悉的人,到一个别人都不怎么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这确实有三分逃避!
既然是逃避,自己能逃到何处去?
想着揪心,不想又没底——看着身边杜瑜若,有些不悦他提出问题。
“逃,解决不了问题——又或者妳这不是逃,是去找寻认识的人投奔?”
他说着,目光瞥见几案一角摆放的诗集——那诗集已经有些翻烂了,特别是封皮上面“太阴”两个字模糊难辨痕迹。
唉——他叹息,少年神色中增添几分无奈。
“走吧——我知道我这话没有用。”
“不过也别要抛下其他人自己走——娘亲!”
他说着,杜安菱注意到他的目光。
转向远方目光悠长,杜安菱知道那是秀儿暂住地方。
目光中带上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