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对不起,美丽的沃肯小姐,我为我员工的失职向您道歉,如果可以我现在就让他们带你去房间换一身礼服,然后这一件马上去送洗,快的话,酒会结束的时候你就能拿回这件衣服了。”
此时觉得自己糟糕透了的莉莉·沃肯当然想立即消失在这里,托这个服务生和伊川的福,她明天准会上报纸的娱乐头条!
“那好吧,我这样子恐怕真的没法见人了。”也不顾自己对面那个看起来既可恶又可怜的服务生,连忙用手包掩住自己前胸上大片的红色酒渍。
这个时候男人转过身,安慰一般的拉了拉向淳的手臂,显然她还在混乱之中,似乎是在反省又似乎在走神。
他用很小的声音,像是在安抚受到惊吓的小动物道:“小姐,今晚你真是棒呆了,不过你这么做确实有点过分,我建议你去后边好好反省一下。”说着伸手招呼来今晚负责这里的一个领班,让她带着向淳去找个房间平复一下心情,因为知道她的特殊性,他用眼神关照的看了向淳一眼,示意领班不要去打扰这个神秘的女服务生。然后挂着自己招牌的笑脸,带着同样想发作却又顾忌面子的莉莉去客房换掉这身价格不菲,但已经变得十分可笑的晚礼服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楼层服务员,他会帮你的。”安顿向淳的领班虽然不知道这个穿着自己酒店衣服的人为何会受到这样的礼遇,但是听从上级指挥绝对是不会错的,不管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上边没人下话,她也没什么好苛责这个小时工的。
似乎已经从这失控的状态中挣脱出来的向淳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等候她回复的领班,想起自己刚才做了的事情之后,她抿着嘴巴点了点头,虽有些抱歉,但是她并不后悔,她已经看清了这一切不是吗?
这个男人,这个曾经是她丈夫的男人,她已经对他感到心灰意冷了,他为了一个女人将她送到遥远的法国去,又为了这个女人打了怀着他骨肉的她。这就是男人,这就是伊川。脸上的痛虽然还在持续着,但是这远远不足以形容心口上的痛苦,这种痛苦折磨着她的心智,现在好了这一切都随着这一巴掌而去了,再也没有以前那个向淳,那个总是有着种种顾忌,却又小心翼翼的向淳了。
一切都结束了,她不需要在对这个男人抱有任何幻想,更不会期盼会有奇迹发生在她的身上让她去挽回这个已经死去的婚姻,她受够了,她可以不要他之前的任何承诺,更不会管他以后的死活。
没一会儿,屋子的想起了很文静的敲门声,向淳知道自己是在这个酒店的房间里,知道她在这儿的除了刚才的领班,谁也不知道这里会有人的,于是她自己走了过去开了房门甚至都没有问过外边敲门的人是谁。
“真大胆。”客房门一开,那个替自己解围的男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子和颜悦色的对待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向淳也不想去想这其中有什么关系了,她现在并不在乎这些东西。
一个把自己的心情压抑到极致并且瞬间爆发出来的人之后的心情就是现在这样的,哪怕要她去杀人,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因为她已经失去自己最在乎的东西了,这一切都被无情所取代,谁又会在意他人的死活?
“我想你肯定不是为了责备我而将我带到这里的。”
看她丝毫没有半点毁过之意,男人也并不意外,要知道她刚才拿着酒杯走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个女人要把伊川闹个天翻地覆了,所以现在觉得她刚刚一副好说话又很有礼貌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面具一样,当自己的真实面目表露出来的时候,她也不会再带回那个让她感到无比难受的面具了,人就不应该去压抑自己的本性。
“是,我并不是为了来责备你的,不过你确实让我很难办,因为我刚刚听我的手下说你是这次在外边找来的小时工,所以我真的很难说你什么,除了扣除你今天的薪水之外,我想不出任何惩罚你的办法,至少法律范围内是没有的,你刚刚只是打碎了一个鸡尾酒杯而已,顺便让我们酒店上了一次报纸,而且是娱乐版头条。”男人也不客气,走进了客房,原本这是很熟悉的一个客房,但是现在却变得让人觉得不一样了,因为现在这里面站着一个假摔女王。
“我想我的薪水也足够赔偿你的酒杯,不过房费我是拿不出来的,你现在撵我走还是来得及的。”向淳环胸,虽然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但是这丝毫不会破坏她那傲慢的态度和气质。
“是,所以我现在让你呆在这里只能说是我自认倒霉了。”他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亚纳尔。”
“向淳。”她伸出手象征性的握了他的手一下,毫不带感情的将手又收了回来。
他笑了笑,“那么你愿意跟我讲讲你和伊川的事情吗,我现在可是十分好奇呢,就想着赶快解惑呢。”
“抱歉,有些事情我不能跟你说,但是我可以跟你说我是他的妻子,至少前阵子婚礼上的那个人是我,这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至于以后这可难讲了。”向淳坐到酒店的沙发上,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带给她任何悲观的影响。
“这么说你现在和伊川的关系并不好?”亚纳尔似乎想起新闻上有个短暂的报道他是看过的,幸福的新人互相交换戒指,整个场面既感人又充满了幸福感,似乎会让人一下子就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是个很成功也很完美的婚礼,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双方就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新郎另觅新欢而他的新婚妻子现在在酒店里做小时工?拜托,这可是亿万富豪的妻子,可不是哪个无能男人的情人。
“你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好吗,如果要是好的话,可能也不是这样了,算了,这样的话题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她从沙发上起身,想起自己的衣服和一些东西还锁在休息室的柜子里,心情不好的她难免会觉得大闹之后有些失落,她想了想抬起头看向这个很乐于挖掘他人隐私的亚纳尔。
“反正我现在也没可能再回去工作了。”她抬起胳膊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现在才九点钟,时间还早得很,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去喝一杯?”
向淳看着眼前的亚纳尔,丝毫不介意他看着自己肿了半边的脸,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应约,而是盯着向淳看着,似乎在研究她是不是比较像是那种放浪的女人。
“呃,我还在工作中。”
亚纳尔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拒绝的,因为他是一个非常怕绯闻缠身的男人,毕竟这个女人有可能让他陷入,更大的漩涡之中。
“你不是这个酒店的副总吗?我想不还不至于是那种一天上班十八个小时不懂得休息的人吧,喝一杯酒而已,还是你怕我这身打扮让你觉得毫无颜面?”向淳自嘲的道。
“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等我一个小时可以吗?”亚纳尔还是觉得向淳的邀请有一定诱惑力的,暂且不说这个女人是否符合自己的审美标准,单单是能让伊川娶她,这就表示她绝对有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两人约定好了时间之后楼层服务生为向淳准备好了冰袋,向淳去更衣室拿回来自己的衣服之后,将脸上的妆全部卸掉,用冰袋冷敷了一会儿之后,这才给自己重新上了妆。
化妆是对对方的一种尊重,如果对方不是你的丈夫或者什么不想干的人,必要的化妆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尊重,哪怕现在的脸依旧显得有些红肿。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伊川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在这里待下去,甚至都没有跟莉莉打过招呼,开着自己的车子便扬长而去了。一路上他的心情也是极度的复杂,他并不像因为这件事情打她,要知道发生那样的事情他都没有伸手打过向淳,可是今天他打了她,但确实是她太过于鲁莽了,不能因为自己想要送他去法国就迁怒与其他人,就像是她当初下药让罗项遭遇车祸一样,如果她不能够学会好好控制自己的脾气,那将来她一定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现在她都已经快要当孩子妈了,难道有些事情她还想不明白吗,难道监狱生活她还没有过够吗,以后他不会再去管她,难道她就打算这样下去?
开着车的伊川听见电话铃声响起,态度不善的他拿起电话一看是莉莉的电话号码。
“什么事情?”
“呃,是我。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从一开始你心情似乎就不大好。”莉莉小心的拿捏着语气,生怕过分深入的问话会导致伊川发火。
“公司里的一些烦心事情,没关系的已经解决了。”伊川没有想再多说几句的意思,随手挂断了电话,也不给人一个充分离开的理由,怒火已经让他没有心思去关照他人的感受了。
上一刻的向淳还很温顺娴雅,就算是对他的言行而感到不满,可为了工作她忍耐下来并且也做好了妥协,但是她看见莉莉之后,就全变了,昔日那个古怪阴鸷的向淳又回来了,她会报复会使坏,会让人下不来台,她嫉妒有个女人占有了他,她的感情他也懂,但是大家已经都是成年人了,他和她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她还纠结什么?难道他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向淳换好自己的衣服站在客房的落地窗前,这是她第一次俯瞰巴尔的摩的夜景,以前从来没有这个机会看看她居住了这么久的城市,她刚刚习惯这里的生活饮食和风土人情,还有这里是装满了她和伊川几乎大半回忆的城市,她不知道等她离开之后是否还有这个机会再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