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事们或明或暗的注视下,叶芷薪理完了东西,阳阳歉意的用口型说了声“对不起”,叶芷薪摇头笑了笑,正要离开,门口突然进来个人,一身艳粉色当季裙装裹着身子越发婀娜多姿,脚上踩着个亮色水晶鞋,长长的卷发慵懒地垂在身后,精致的脸上带着副太阳墨镜,大红色的嘴唇边挂着些冷冷地笑意,是许曼华,叶芷薪愣了一下,不知她竟找来了这里。
许曼华偏头往这边也瞧见了站着的叶芷薪,嘴边的冷意散开了,换上了些傲慢的疏离,踩着高跟鞋直直往这边走来,旁边办公室里的曹经理开门出来,瞧见许曼华,眼神里本能的敌意盛了几分。
自己这般与许曼华在办公室里对峙,不知要为他们添上多少谈资了,不过好在自己以后也不在了,他们爱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位小姐,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你作秀的场所!”曹经理盛了几分斗志上前与许曼华搭话,话语里还是一贯的派头,只是比起对着他们这些下属时的气势就弱了几分了。
许曼华抬起墨镜低眉斜斜瞄了眼,复又带上眼镜,“是嘛!我来这里也没碍着你办公,你做你的!”
“你!”曹经理一时接不上话了。
“此刻可是你自个杵这里碍着自己办公了吧!”话语里是凉凉的笑意,说完绕过曹经理往叶芷薪这边走来。
“许小姐,你好!”叶芷薪双手托着箱子,只剩了嘴上打个招呼了。
“陆总就是这么安置你的,让你在那样的人手底下受着闲气!”说着许曼华转身淡淡指了下还杵在那边的曹经理,“看来你这个未婚妻也不得他的心呐,呵呵!”话语里带着浓浓的任性意味。
“许小姐,我刚刚辞职了,有什么话出去找个地方说吧,我此刻拿着这个箱子也沉得紧!”叶芷薪淡淡地说着,别人给的气也得自己肯受着才叫受闲气,现下这般,可算不得闲气,不过自己有心要离职,曹经理恰巧推了一把而已。
“好啊!”好听的声音低低地笑开了,如玉石击撞般清脆悦耳,转身跟着叶芷薪走了出去,临到曹经理跟前,又低头看了眼,“就你这般还有个耀武扬威的资本,真是好笑,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丢了这份职位,呵呵……”
许曼华傲慢地走开了,留下曹经理在原地脸色惨白,身子禁不住地颤抖。
下了楼叶芷薪找了家公司附近的咖啡馆,坐下后放下了箱子,揉揉有些酸疼了胳膊,笑着看着许曼华,“许小姐想喝点什么?这家店里的黑咖啡不错的!”这家店现下人少,隔出的座位又清幽隐秘,和许曼华这般如此出挑的人待着也不会挨上旁人若有似无的眼色,聊天也自在上许多。
许曼华摘下墨镜,柳叶弯眉陪着明澈瞳仁,似笑非笑间含着旖旎水光,真真是万千风情,“不用了,你明白我来找你的目的,我也不绕弯子了!”
“哦!”叶芷薪淡笑着,“许小姐不要,我可是要用些的,折腾了一上午连个好好的早餐都没吃着呢!”说着便点了份咖啡和蛋糕。
叶芷薪偏爱这家店里的黑咖啡,喝在嘴里,苦意从舌尖散开,鼻端萦绕着浓浓的香味,味蕾似被香味篡改了知觉,苦意里慢慢渗了丝甜意在里头,甜苦参半,一起从舌尖慢慢爬到心里头,很微妙的感觉,不过叶芷薪是回回都沉溺在这种感觉里头。
叶芷薪兀自陷在思绪里,许曼华坐在对面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眸光闪烁间似融了些情绪在里头,可细瞧又淹没在唇边艳丽的笑容里,“许小姐今天来找我应该不是单单为了这般盯着我瞧的吧,不知许小姐有什么事?”
“呵呵……我就是想仔细瞧瞧陆晟清挑了个什么样的人留在身边!”唇边笑容不减,眼神里却带了些挑衅在里头。
“那许小姐看出什么来了吗?”
“他挑人的眼光越发差了,当年那般误我伤我,合该他有现下光景!”许曼华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未有变化,只是眼里添了丝悲凉在里头,大概是想到当年的事了吧!
叶芷薪缓缓地抿了口咖啡,“许小姐真会开玩笑,他如今跟我在一起就是他的报应?不知许小姐是如何看待我的了?我自认为没有你想的那么差劲吧!”现下跟陆晟清分了,她说话也没个顾忌了,要搁以前有人直说她配不上陆晟清,她心里是会起疙瘩的,不会显出来,但心里会膈得难受。
“外无貌内无才,连气质都无半丝出众之处!”许曼华依旧是凉凉地说着,不知她对着别人是否也这般不留情面了。
“呵呵,如许小姐这般好相貌的怕是不多,只是晟清偏生要躲着你,不知是何故了?”叶芷薪听着许曼华的话也不恼,自顾吃着蛋糕喝着咖啡,“如若论才,我和许小姐不过见过两面,前后加起来连半个小时都不到,许小姐如何判断我无才的?”
“这会子伶牙俐齿了,刚才怎么对着那个老女人那般沉默?”
“没个争论的必要罢了!”
“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我能说不想吗?你都有法子找来我的公司了!”
许曼华淡然一笑,眼光流转间风情尽现,“就算你说了不想,我有法子让你听到为止!”
“许小姐倒是好魄力,做事从来只论自个结果,不问旁的事了,想来今儿我的意见是不重要了。”叶芷薪嘴边扯起一抹笑意,含了丝无奈更添丝探究在里头。
许曼华这般性格虽是张扬,却不跋扈,做事直接爽辣,不融机巧心思在里头,这般坐着聊聊天倒也不添厌烦情绪,叶芷薪就留了听她说下去的心思。
“你既已明白,我也不多闲话,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去外边吗?”许曼华唇边的笑意添了几分冷意。
叶芷薪轻抿了口咖啡,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虽是在前几天的聚会上听过只言片语,可毕竟是别人的闲话,真假是作不得准的,此刻也就不添是非了。
“呵呵,你倒真是对着陆晟清全心信赖着,他的过往你半分都没打听过,但凡你打听下,就该知道了!”言语里也沁了冷冷的笑意,眉眼间添了点嘲讽在里头。
“过往之事各有苦衷,处个人重要的还是现下吧!”叶芷薪低低地回了句,她是从未想过要过多干涉陆晟清的事务,连他的朋友圈子都没央着了解过,何况是好几年前的过往了。
“自欺欺人!”许曼华精致的脸上鄙夷之色更甚。
“许小姐今天是来说事的,不是来对我评头论足的吧!”叶芷薪也是凉凉地回了句。
“我当年一心思慕于他,为着能多伴在他身边,寻思着各种借口,还痴痴地一口回绝身边诸多追求者,可他对着我确是连着应酬的心思都不多,我是哪点不如他的意了……”
“求而不得,就怪咎于所求之人,许小姐这恼怒是没理由吧,你不也断了那些对你怀了心思的人的念想!”
“是嘛?身边之人只有陆晟清品貌可配我,我寻思个与我般配的有错吗?”许曼华明澈的眼眸凌厉了几分。
“呵呵,你没错,可晟清也不该受这无妄之灾吧!”叶芷薪表情仍是淡淡的,语气未作丝毫变化。
“无妄之灾,笑话!”许曼华嘴角绷紧了几分,瞧着脸上的怨愤情绪又起了几分,“他有何灾祸,十年前生生是我为着这份情偿了全部苦果,陆晟清恼我缠着他了,陆家就逼迫我父母约束于我,直逼着我父母公司破产,双双自杀!”
听着这话,叶芷薪这下是自在不起来了,陆父陆母瞧着是豁达通理之人,怎么做下逼得家破人亡之事的呢?
“陆晟清烦我纠缠,就让着自个兄弟辱了我的清白,你说,我有什么错,陆家要这般待我,陆晟清要这般嫌恶于我!”许曼华眼里已是含了泪了,声音里带了凄厉的控诉。
叶芷薪脸色瞬间苍白了些许,虽是心底里明白许曼华的一面之辞作不得准,可还是被这样的控诉扰了心神了。
“怎么了,害怕了?没想着他们有这般作为?”许曼华嘴角牵起一抹讥讽。
“呵呵,许小姐怕是危言耸听了吧!既是陆家这般待你,你为何现在回来对着陆晟清还怀着这般浓重的情念?”叶芷薪依旧是淡淡地问着,只是内心里为着许曼华的话语起了滔天思绪了,甚至是这么些年下来对着陆家的影响都撬了一丝裂缝了,“你别瞒我,那天晚上你的眼神是藏不住心思的。”
“因为这么多年了,我断不了对他的念想,我心里有他,也抹不掉!”许曼华敛了些许怨毒的情绪。
“我倒是不明白了,这般家破人亡的愁怨也能被你轻描淡写一句‘爱恋’给了了,许小姐这是想出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戏码,还是对着血亲本就淡漠?”叶芷薪也知自己话语有些冷清,对着别人家破人亡之事本就不好过多质疑,只是这是怎么瞧着都不会是陆家能做出来的,而且许曼华现在对着陆晟清依旧有浓的化不开的情,也是说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