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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当我一头钻进被窝,脑子里的两个声音就开始了激烈的交战。

--死鸭子嘴硬,明明就是来等我的,还非得说等外卖。

--啧啧,要点脸吧,人没承认你还自己给自己编上了。

--是我自己编的吗,事实胜于雄辩好吗?

--事实个屁!事实就是人家等的可以是厉哥!人要跟他说声谢!

--那不也是因为我吗,因为我麻烦的别人!

--省省吧,人都知道你被揍是因为他,他只是不想欠你点什么!

我脱力地瘫在床上,之前被楚亦勾起来的那一点点“或许”,或许那个人并不是对自己真的很冷漠,或许自己对他来说是可以比别人多那么一星半点的亲近,或许自己压在心里的那点希冀他都知道……

可是不能够啊,碰上的那些事,如果真要仔细琢磨开来,也只能说他,恰好出现在了那个点,他连柴柴都愿意……

我猛地睁开眼睛,瞪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意识到,6个小时以前,自己和柴柴你来我往的对答,那个时候,自己甚至都忘了他有自闭症。

我从床头柜拿过手机,顾不上已经显示1点的时钟,点开了安德鲁的名字就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正等待接通的“嘟嘟”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闷,但我丝毫没有理会,只祈祷着安德鲁这货没有静音。

“喂,”这一含混又拖长尾音的发声,无不说明主人饱含困意和被人吵醒后不耐烦。

我刚要说话,他那边又嘀咕了一句,“你信不信我明天能抽死你。”

……

我又好气又好笑的憋了一会会儿,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子,是我。”

那头像是在回味这句话,好半晌都没再发出声音,我一度以为他是不是又睡着了的时候,电话里一阵被子翻动的响声。

“怎么了?要我上来吗?”

“嗯?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回来的时候没瞧见你。”

“奥,我是把我妈送回去,她今天有点闪到腰,我不放心。”

“去医院看了吗?那你干嘛还回来,明天还可以把鲁姨送过来。”

我话音刚落,房门被人轻敲了两声,电话里传出一句:“是我。”

我拍着床铺示意他过来坐,安德鲁理也没理,拉过书桌前的靠背椅坐了下来。

“说吧,怎么了?”

我硬生生略过了我的破事,把和柴柴之间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说给了安德鲁听,原本还担心这人因为吵醒脑子会犯浑抓不住重点,不想我才说完,就见他拧着眉愣着。

“你说这都是柴柴跟你说的?”

我点点头,问出了我想问的,“他自闭症好了?”

“没呀,”他回答的很干脆,“不是,我意思是至少跟正常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他就从来不会回应我。”对上我疑问的表情,他补充着:“对,现在也一样,我妈对他好吧,从小知道他爱吃什么菜,有时候多做了就让柴叔带回去给他吃,在这里的时候,也都是大王和他排在我前头,但是他对我妈也不说话,最多最多就‘嗯’个一声。”

我露出更迷茫更疑惑的表情,“确定柴柴只是自闭症吗,没有双重人格什么的?”

“你这么想知道怎么不给大王打电话,”他伸着大拇指指着对面,“就还你对面,搞个夜袭什么的。”

还没说个子丑寅某出来,安德鲁又自动切换到了皮痒嘴欠的模式。

我顺手就拿起边上的枕头甩了出去,什么也没砸到,就被他笑着轻轻松松接住了。

“说说吧。”安德鲁把枕头扔回来,长腿一伸搁在了床沿,双手枕在脑后,扬了扬下巴。

“说什么?说完了呀。”

“说你的,”说完顿了顿,“不要骗我说没有,我半夜被你吵醒不是想听你说剧本的。”

这是几个小时内,第二个人对她说‘不要骗我’我什么都知道。

我没有说,从叶海江自动把我的沉默当作默认之后,我的生活开始一遍又一遍教我怎么撒谎,而撒谎的结果除了让自己不痛快之外,其他人都很痛快,因为没了矛盾、没了问题、没了麻烦,所有的不好跟着我的欺骗消融。

“我……”我抖着嘴唇,迟迟发不出声音。

“一朵,是不是我说的那些,比如我说我会罩着你的那些,你都觉得不能相信。”

“没有!”我快速地答道,又觉得这两字太过简单没有说服力,张着嘴继续,“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们,只是觉得那些事没什么,我自己可以解决。”

“那我再问你一遍,你脸你手机,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说实话。”

我不知道眼角为什么有泪会出来,汹涌地不受控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抱住了移坐到床边的安德鲁,也许是,我不止一次期待过,在我说谎的时候,叶海江能听得出来,能再坚持问一问,可是没有,有的只是习惯,习惯自己面对,习惯接受所有粉饰出来的太平。

我把下巴磕在他肩膀上,闭了闭眼又睁开,“哥,我被打了,全身上下都疼。”

回应我的是有些发颤的胳膊搂住了我的肩,用力而又坚定。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听到他略带着沙哑又发狠的声音,“艹!”

“我还手了,我没有放任她们打我,只是她们人实在太多,我还不过来。楚亦他们班的班长和同学经过看到,喊了几声把她们吓跑了。”一旦开了口,好像后面的也没有那么难,那种细微的像绒毛似得暖意在心里铺开来。

原来,不撒谎是这样。

我放开手,和他面对面注视,“我不止骗了你,也骗了楚亦,只是他比你先问,比你先出手,比你先逼着我看清自己。我今天去了打我那些人的学校,楚亦找的警官陪我去的,该说该做的我都没落下。放心了吗?”

安德鲁的手掌轻轻的放在我头上,又揉了揉,“嗯,还疼吗?”

我这才笑出点声来,蕴着眼眶里的雾气,“好多了,幸亏天气冷,穿的多,她们也都是女的,下手不至于很黑。”

安德鲁眸色很沉,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才清了清嗓子,“一朵,以后不撒谎了好吗?我们又不是你爹,你用不着报喜不报忧的来唬我们。”

我一哽咽,又说不出话,只好用力点了点头。

如果,几个月前我还在为住到楚家来闷闷不乐,那我这会儿,只有庆幸,庆幸那一刻自己撒了谎。

隔天起来看到柴柴,我就挪不开眼,视线不自觉地追着他跑。而等我反应过来不对劲时,我俩已经挤在了一辆公交车上。

“你这是要去干嘛?”我问。

柴柴回手拍了拍书包,脸上回复着“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我抬头往车厢内标识的停站指南扫了眼,顿时乐得不行,“原来你是在我们旁边的那个初中上学啊?”

柴柴点了点头,视线仍旧望着车外急速略过的街景。

我看着他淡定的侧脸,那一副什么都入不了我眼的高冷神情意外的和某人重叠了起来。

我很想问,因为疑惑,但是话到嘴边又实在问不出口,因为他昨天的三言两语让我厚脸皮的以为我和别人不一样,和楚亦一样的感觉。

学校为着外国师生团的到来,也开启了各项准备工作。

陈约连着挂了几天的水,气色和精神看着也好了不少。

这天放学,我和楚亦拿着之前给的资料前后脚到了阶梯教室,进去发现老黄也在,半个屁股搁在桌上,一条修长、笔直的腿随意的撑在地上,正低着头和坐在椅子上的陈约说话,略微下垂的嚣张眼角这会儿缀满了笑意。

看到我和楚亦,老黄抬起头,对着我招了招手,“过来,小姑娘。”

我走到他们跟前,先跟陈约打了声招呼,才拿正连看他,“你今天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老黄啧了一声,“我怎么感觉你很不待见我啊,喜新厌旧吗。”说后面那句的时候,老黄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朝我身后瞥了一眼。

我耸着肩哼了哼,“我说我舍不得你难道就不走了吗,不要用肺说话好不好。”

陈约的笑声很轻很淡,但就是衬的他脸庞很生动,特别明亮。“待会儿不是要一起吃饭吗,赶紧,别耽误时间。”

我和楚亦各自把英文资料脱稿来了一遍,除了个别的单词,我俩的默契和完成度都得到了他们俩人的一致肯定。

“今天给你们模拟一下,我和你们陈老师当外国友人,去学校的几个标志性地方转转,你们俩就全程介绍解说,”老黄难得露出一本正经的神色,指着我说:“尤其是你,不要蹦着蹦着就飚出中文来,就算那天真的碰到词汇卡壳的情况,也要控制住自己的状态,不能露怯。”

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跟在三人后面走下楼梯。

虽然过了放学时间,但学校里还是有不少学生,老黄、陈约和楚亦走到哪儿都能引来学生的驻足打量,有些女生还夸张的跟了一路,“咔咔咔”的拍照声和“哇哇哇”的叫声就没停过。

老黄和陈约一路走一路问,中间还详细地给我们补了补Y国的社交礼仪,在楚亦几次毫无压力的对答如流后,俩人就着重测试我,这种情况下,我有些慌,好几次答的磕磕巴巴,被老黄瞪了好几眼,最后一把把我拉到他跟前,口气是少有的严厉。

“注意点记到哪里去了,刚才那句话6个单词说错2个,你长能耐了。”

“我……我……”我支吾着,没好意思把话说出来。

“慌了?”老黄一语揭穿。

看着我点头,老黄轻轻地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以前一个人让你去参加比赛你都没跟我说你慌,这会儿你跟我说你慌,你让我这脸往哪放一放比较好。”

我憋着不敢笑,看陈约和老黄都没有要重复强调的意思,只好收敛心神,把那些重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面的表现就让俩人满意了不少。

一块儿出校门的时候,老黄问走在旁边的楚亦,“你这口语水平不太像只在学校里学过啊。”

“嗯。”楚亦双手插兜,走在自带气场的陈约和老黄身边,毫不逊色,“我寒暑假基本在国外。”

“怪不得,晚上一块儿吃饭吧,”见楚亦张嘴可能想拒绝,他快速地继续道,“上次说好我请的,你小子怎么把单买了,这次怎么也要让我表示一下。”

“好。”楚亦说。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去的是h市赫赫有名的西餐厅,我知道这家店全拜罗浅浅这个吃货,2年前在本美食杂志上看到后,罗浅浅还特地拉着她来店门口逛了一圈,只可惜到现在都没进去吃一顿。

因为贵,贵的连狠狠心都舍不得。

我一把拉住信步往里走的老黄,提醒他,“这家很贵的。”

“哎哟,小姑娘知道啊。”老黄笑了笑,他拍了拍我的手以示安抚,“不用想着替我省钱,今天不光吃饭也是西餐礼仪的现场教学。”他抬眼扫了走在前面的楚亦,压低声音说道:“这里再贵也没有那天吃的贵,我那一瓶酒就够呛,楚亦这小子居然看也不看就把单买了,看来既福即贵奥。”

我一边对他的即兴改词感到好笑,一边又忍不住对那天的饭钱充满了好奇,还想问问老黄到底吃了多少钱,就被他推着后背走进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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