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还未爬上半山腰,王川便控制住情绪了。
“甘叔叔,我该怎么办?”
到了现在,王川觉得应该把事情完全说出来了。
谁知,甘遂的声音还是那样让人安心,“没事,都只是小事而已,你只管做你想做的,只要是对的,谁也欺负不了你,你甘叔叔虽然不说有多强,但好歹也是个龙骑将军,有些事情没必要顾虑那么多。”
王川还未开口,甘遂的安慰就恰如其分的击中了他的内心。
“放心吧,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今天在校场你很棒,赢得很是漂亮,只是以后不用这样畏畏缩缩的,放开了打,不然藏过来藏过去有时候莫名其妙的输了会气死自己的。”
甘遂再次出声,而且言语间对王川的藏拙不是很满意。
王川木然的抬起右手,看着掌心里跳动的灵力,呆呆的说道:“我会的。”
掌心中冰霜绽放,雷霆跳动,然后就是那些微不可查的其他元素了。
甘遂看着魂不守舍的王川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男人之间的情感流露哪怕偶有感性也会很快克制住,只是抚摸着王川头的右手愈发的轻柔了。
突然,甘遂想到了自己回来的目的。
“小川,你不是一直想修行内功吗?”
听到这句话,王川猛地抬起头,“甘叔叔你不是说因为道灵果我不能修炼除道山外的内功吗?”
“是呀,道山那帮人就是无比霸道,哪怕死后留的道灵果也这么不讲道理。”
“不是说龙城允许修行的道山功法要上三品甚至破境的人才能修炼吗?”
“那是龙城有的,那龙城没有的就不包括在内了。”
“您在北域找到了新的道山功法?”
“那当然,不然我迟到这几天是为了什么?要是我早点赶回来一天,你也就不会被许萧那个小狐狸给诓骗了。”
王川现在满是惊喜,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有可能修炼不到内功了,毕竟没有内功的帮助想突破到上三品简直难如登天。
“那是什么功法呀,居然是龙城没有的。”
要知道,道山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龙城的一部分,道山的功法是属于龙城的。
甘叔叔居然能在北域找到不属于龙城的功法,只可能是之前道山弟子死后留在北域的,而且功法还得没来得及留给龙城,属于那种已经失传的秘籍。
“等你拿到替龙城出战灵国点兵台的资格就给你。”
甘遂卖了个关子,他现在感觉到了王川患得患失的情绪,所以为了安抚他专门给了他一个近期的目标,要定住他的心,不要让他胡思乱想。
听到这句话,王川更加坚定了取胜的决心,右手不自觉的握成拳,一下子震碎了元素灵力。
那么现在更有理由碾碎那些公子哥了,王川眼里燃起了熊熊斗志,他只想变强,强到打败所有人。
甘遂看他如此,满意的笑了,然后一股柔和的力量从手中涌出,乳白色的光芒瞬间就包裹住了王川全身。
王川刚想发声就感觉到意识很是沉重,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甘遂轻柔地把王川抱起,能感觉到之前瘦弱的身体现在强壮了许多,就跟抱一坨铁似的,但这点分量在甘遂举重若轻之下轻易的就把他放在了木床上。
看着沉睡的王川,甘遂感觉这样的气氛他更喜欢一点,刚刚那种氛围他实在受不了。
刚开始的时候也许是对王晁的愧疚吧,但在那个冰天雪地里甘遂第一眼看见这个孩子心就被触动了,这个孩子弱小而又强大。
甘遂这两年在北域跟在道子后面扫荡魔寇想了很多,一直在想要不要把王川当做战龙身的继承人来培养,这个念头一产生就挥之不去了,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头。
他早遇见王川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孩子资质有限,如果不是大毅力者的话可能很难有所成就,况且他又吃了道灵果,在突破巅峰的路上又多了一个大麻烦。
一想到这,甘遂叹了一口气,可惜自己离成道就差了一步呀,当年要是杀了魔帅,自己一定可以用最巅峰的姿态成就最强的道。
可惜了,可惜了,甘遂不再想这些伤心事了。
悄悄的离开了木屋,小心翼翼尽可能不发出的关上了房门。
一出门就看见月光下站着一个人,看样子一直在等他。
甘遂脸上神情不变,看上去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老甘,好久不见。”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甘遂突然之间有点恍惚,恍惚到又回忆起了曾经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峥嵘岁月。
只是,月光清寒,冷冷清清的孤悬夜空,淡淡的月色又把甘遂拉回来了。
“哟,这不是逃兵吗?怎么,来向我认罪来了?”
一开口,甘遂的话少有的带有讽刺,听上去很是犀利。
来者慢慢从暮色的阴影处走到月光下,照在他满脸胡茬的脸上。
“甘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当初离开战场可是按照规矩走的。”
“你的规矩就是用你唐家的力量帮你当合理逃兵?还是说你回到唐家后又从唐家跑了?”
这句话,甘遂越说越激动,声调越来越高。几乎已经是严厉的呵斥了。
听到这里,来者干枯如老树皮的脸庞终于动容了,露出了一丝苦笑。“都过去了的事情还说他干嘛呀,你说是吧,三儿~~”
来者终于完全站在光亮处了,身体佝偻,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样子,正是之前的唐山海。
唐山海对甘遂称呼改了三次,最后这个称呼终于让甘遂动容了。
这个称呼早就已经淹没在过去的废墟里了。
“唐班长,你这又是何必呢?”
甘遂觉得自己应该忘了那些,忘了曾经小队里少了的那个主心骨,忘了那次他们的全军覆没,忘了回去后听说唐家新继承人的故事,忘了当时的那股无名火,也忘了那时的无力感。
“你不应该来找我的。”
“我都已经快忘了那些事了,你有你的荣华富贵,你有你的家破人亡,我们没必要再交集了。”
痞老头听着甘遂这些,凄然一笑,然后又很快恢复正常,神情变得正经。
“三儿,这次我来是跟你说那个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