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纹一撇嘴,小声道:“还能为什么?心里巴望上那些不该巴望的呗。”
岑玉婉又问道:“那她是哪里人?父母怎么会都不在了呢?”
石迁挠挠头想道:“嗯……好像是山西人。父母都是生意人。据说还挺富裕呢。后来遭兵灾,什么都没了。”
岑玉婉点点头道:“哦,那她也挺可怜的。算了,今天不说她了。武总管明天帮我买匹白色湖府绸回来。要细一些的,但也不要太薄了。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武总管就去买布。可他也弄不清什么是湖府绸,就每样白色的绸缎都搬回来一匹,让岑玉婉自己选。
安阳王进门时岑玉婉正在对着满桌子的白绸布挑选。
众人见他进来连忙请安,都想洪梅姑娘不定怎么在王爷面前告状了,不然王爷昨晚醉的那样厉害怎么今儿个一大早就来了。一定是为昨天的事跟王妃算账。可安阳王却显得心情不错,看着堆的小山似的布料道:“要做衣服吗?怎么都是白色的?”
岑玉婉道:“不是,使我要绣幅观音像。武总管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布,就把布店里的白绸布都搬回来了。”
安阳王哈哈笑道:“这个老武,真是的。不会每样买一块吗?这别人看了还以为咱们王府要开染坊了呢。”
众人想想,可不是吗。每样买一块抱着也抱回来了。这一堆拿车才能拉回来,可不是像开染坊的进布料吗。
大家哈哈一笑,气氛马上轻松了下来。武总管也笑道:“是呀,我真是老糊涂了。”
安阳王道:“绣观音像干什么?你想在家里拜佛,咱们可以去相国寺请尊观音回来。”
岑玉婉摇头道:“不是我想拜佛,是太子妃要在太子府修个佛堂,让我帮她绣幅观音像。”
安阳王脸色一变道:“没想到你到挺听她的话的,太子妃吗当然得巴结巴结啦。”
岑玉婉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变了脸色,道:“我不明白,就算平常人家,太子妃也是大嫂,第一次向我开口也不好拒绝呀。这怎么算巴结。”
安阳王冷笑道:“不好拒绝?哼!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一个善良温顺的女人,怎么昨天晚上成了母老虎。你的那点厉害劲呢?人家是太子妃就不敢了吧?”
岑玉婉又气又惊,看着安阳王,半天道:“我明白了,你今天是为洪梅来的。我昨天骂了她,打了她,你是来为她讨公道的吧?”
安阳王一愣,他根本就没把洪梅的事放在心上,但是也不否认,道:“那又怎么样?”
岑玉婉道:“不是我怎样,是你要怎样给她讨回公道?打我吗?骂我吗?还是把我休了?”
安阳王一把抓住岑玉婉的肩膀,狠狠道:“你很想我休了你吗?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你听好了,你是我安阳王的妻子,堂堂亲王妃,不是他太子府的使唤丫头。别什么下贱的活都做。”
说完猛然松手,岑玉婉没站稳一下子跌到在地。安阳王看也没看,转身走了出去。
满屋子的下人,早吓得不知所措。吴总管轻轻的走上前,道:“娘娘,您也别太难过了。王爷最恨家里人去奉承别的皇子了,尤其是太子。我要知道您是给太子妃绣观音像就会劝您了。王爷心肠最软了,等他这股气过去了,您去认个错就行了。”
说着伸手要把岑玉婉扶起来。岑玉婉摆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让我自己待会。”
武富梓招了招手,带着众人都退了出去。
岑玉婉伏在地上无声的哭了起来,没有声音,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的落了下来。从昨天在宫里,到太子府,到杏红园,到今天早上的事,一件件,一桩桩,所有的委屈都随着一串串眼泪流了出来。为什么岑玉婉觉得自己离安阳王越来越远?他心里有一个深爱的女人,身边有一个亲密的红粉佳人。那自己算什么?跟王府门口的石狮子一样,装点门面吗?
安阳王直奔书房走去。
他今天本来是高兴的。为什么不高兴呢?他发现岑玉婉也许不仅仅能给自己带来一文一武两个强援。他对昨天岑玉婉的表现太满意了。没想到这个平时文文静静的女子,竟然也有刚强泼辣的一面,更重要的是够聪明,在这个地方不聪明是马上就会被碾成粉的。也许稍加指点便可以成为自己的贤内助。本来是兴冲冲去找她的,没想到她竟甘愿给太子府做绣娘。他庆玥从来没有对别人卑躬屈膝过,就算被像狗一样仍在荒山野岭的边境也没有向父皇低过头。
自从王爷夫妇大吵一架后,两个人便一个把自己关在新房里没日没夜的刺绣;一个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日没夜的看书。
这天夜里,岑玉婉又是绣到眼睛都熬不住了才上床休息。正睡得香甜,只觉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子,还在耳边轻声叫道“醒醒,醒醒。”岑玉婉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不对,怎么这个人的声音有些像安阳王?
岑玉婉睁开眼睛,床边站着一个人,在月光的照耀下正是安阳王的脸。
安阳王将食指放在唇上,轻声道:“不要出声,穿好衣服跟我来。”
做梦吗?岑玉婉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是梦。
安阳王等不得她犹豫,将她推起来,把衣服拿过来道:“是你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
岑玉婉脸一红,一把拿过衣服道:“你把脸背过去。”
安阳王扑哧一下笑道:“我们可是夫妻,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