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玥走近他道:“那日刺客蒙着脸,我没有看见他的容貌。但是我曾削掉他的右手小指。”
说完使劲一拉他的右手小指,一下子拔下来一节铁皮做的套,下边赫然是一截断了的小指,伤口还没有好。军中马上隐隐的骚动起来。圣女在旭日岩别人刺杀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没想到主帅当场指出冀善就是那个刺客。
冀善冷汗淋漓,强自镇静道:“就因为我也碰巧断了右手小指,王爷就要定我的罪吗?”
庆玥哼了一下,道:“碰巧?那你是与谁比武被削掉了小指?”
冀善咬紧嘴唇,思索该说谁的名字才不会被拆穿。
岑玉婉轻轻道:“那****曾用金钗刺伤了那刺客的左边肩头,现在伤口因该还没有完全愈合。”
庆玥想了起来,一手扯开冀善左肩头的衣服。一个小小的,正在结痂的伤疤赫然在目。
天字军将军跳了起来,上前给了冀善一个巴掌道:“居然是你这个混蛋刺杀圣女,现在还要污蔑圣女。”
下边的官兵都激愤起来,他们不少人家里就供奉着圣女的图腾,有人喊道:“杀了他,杀了他。”
庆玥一挥手道:“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营将,刺杀圣女对你有什么好处。说,到底是谁指示你的?”
冀善一哆嗦,道:“没有人指使我。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天神的女儿,是冒充的,是个妖女。”
庆玥冷笑道:“你不说?在我们中原,衙门里对付死不认罪的人,有三十六大酷刑。学起来也都挺简单的,你要不要试试?”
一丝怯懦在冀善眼中闪过,庆玥看在眼里,心中冷笑:这个人的内心远不如他表面上看起来的勇敢。于是走近他,用阴沉的声音道:“这三十六大酷刑里,有一招是点天灯。就是把人浑身上下用麻布的东西缠紧,蘸上煤油再把人倒过来点着,直到烧完。你觉得怎么样?或者还有一招也挺简单的,叫人瓮。把人放在瓮中,架在火上烤,如果不招的话,就一直烤死,烤焦,有点像你们的烤全羊。我看看……”说着眼睛四处寻找,忽然指着营房旁边的造饭的一口大锅道:“这里没有陶瓮,我看用那个锅代替也可以,下边还有现成的火。你……”
那冀善听得心惊肉跳,看庆玥的样子好想马上就要把自己扔到锅里烤了似的,哆嗦着摇头道:“不要,王爷,我说……我说。”
庆玥一笑,道:“是谁?”
冀善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是……是安国大巫师。”
庆玥心中一喜,果然是他,高声道:“大声说,让在场的将士都听到,是谁指示你去刺杀圣女,又是谁指示你现在来诬陷圣女的。”
冀善已经供出了安国大巫师,就索性作到底,也好在庆玥这里落个好的合作态度。于是抬起头,高声道:“我原来是安国大巫师的卫兵,跟在他身边六年了。这两年圣女的实力增大,早已被安国大巫师视为眼中钉。于是安国大巫师派我去旭日岩刺杀圣女的。那次刺杀没有成功,他就派我来军中,司机诬陷圣女,降低圣女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冀善本来就声音洪亮,这几句话又是使尽力气喊出来的,居然在着空旷的草原上有着隐隐的回响。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冀善不但说出了事安国大巫师指使他的,还说出了原因,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所有人都惊呆了,安国大巫师一直在赫别人心目中有着极高的地位,是通神的人,是代表所有赫别人祭祀供奉天神的人。应该是毫无瑕疵,可以让人顶礼膜拜的人。没想到他私下里却如此利欲熏心、阴险毒辣,甚至派人刺杀天神的女儿。这就好比是神一下子变成了魔鬼。让人们有些接受不了。而且安国大巫师是仅次于可汗的人物,连天字军和玄字军的两位将军都默不作声。
庆玥了解大家的心情,道:“切莫合当初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巫师,因为虔诚祭神,天赋高异,被封为安国大巫师。没想到他身居重位却反而不思虔诚祭祀天神,时时考虑自己的私利,甚至不惜背叛天神。他那里是巫师,简直就是一个魔鬼。这样的人身居安国大巫师的位子,天神怎么能不惩罚我们赫别?这几年的战祸,天灾,还有现在的大宛军无缘无故入侵。我看都与这安国大巫师有关。”
天字军将军第一个应和道:“没错,我们用这么一个魔鬼样的人物来代表赫别人祭祀天神,天神怎么能不惩罚我们?”
下边的军兵也慢慢的附和起来,一股怒气在隐隐的流动,聚集。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这股怒气就像是一股浓烟,如放任不管,就会消散在空中。但是如果引导利用,就会燃起熊熊大火。
庆玥拔出腰间宝剑,高声道:“为了赫别草原,我们要清除切莫合这个冒充巫师的魔鬼。”
众人群情激奋,跟着喊道:“清除切莫合这个魔鬼……”
庆玥放下宝剑,高声道:“既然天神指示今天不易出兵,我们就在休整一天。我们不仅要驱逐大宛军,还要清除切莫合这个魔鬼。现在解救王廷、赫别草原的任务都落在你们的身上了,你们的责任重大,即使休整也要不能松懈。”
岑玉婉在旁心中感慨,眼看的一件祸事,居然就这样的翻转过来。这个名利场、是非窝,真是瞬息万变、步步惊心,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到了尽头,自己又将如何呢?不知道,只能打叠精神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