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莫合点头道:“只要一朵,我就给哲哲公主卸下赎罪镣铐。”
哲哲急道:“庆玥哥,你不要去,我情愿一生戴着这锁链。”
庆玥冲着哲哲道:“你放心,是我累你戴上赎罪镣铐的,我也一定会让你卸下它。”
哲哲痛苦而焦急的捂住嘴,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一年多来,第一次后悔戴上了赎罪镣铐。这个试探是那么毫无疑义,而这个枷锁却是那么沉重。如果庆玥因此而丧命,那么自己今生今世也不能原谅自己。
眼看着庆玥紧了紧衣带,向那陡峭的岩壁走去。哲哲一下子冲下看台,道:“你不要去,我现在就卸下这个东西。”说着撕扯着身上的铁链。
切莫合喊道:“公主,你不会忘了私毁赎罪镣铐的惩罚是什么吧?”
契干忙跑过去,抱住狂乱撕扯着身上铁链的哲哲道:“你不想活了?”
哲哲哭喊道:“就算我死,我也不能让他去送命。”说着,冲庆玥喊道:“你听好了,你如果上旭日岩,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庆玥顿在当地,不知是进是退。正在这时,圣女柔和的声音响起,道:“安阳王不必上旭日岩了。”
切莫合盯着岑玉婉,冷笑道:“圣女越权了吧?就算你是天神的女儿转世,何时卸下赎罪镣铐也不是你说了能算的事情。”
岑玉婉反问道:“难道是你安国大巫师说了算的事情吗?只要采下旭日岩上的红花,就是天神同意卸下哲哲公主的镣铐。安国大巫师这话说得不是太随便了吗?我要问一句:这到底是天神的意思,还是安国大巫师你自己的意思?”
切莫合一怔,这句话确实太随便了,但是多年来他是安国大巫师,在解读天神旨意方面,拥有绝对的权力。没有任何人对自己提出过疑问,他已经习惯把自己的意志随意说成是天神的旨意了,没想到今天就让这个女人抓住了把柄。道:“当然是天神的意思,我是安国大巫师,宣布天神的旨意,没有错吧?”
岑玉婉毫不退让道:“你宣布天神的旨意当然没有错,但是你如果把自己的意思冒充天神的旨意,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吧?”
切莫合浑身一震,他当然知道有什么后果,六年前他就亲手将一个冒充天神旨意的人剁碎了喂雪鹰。心虚只能靠假装的威严来掩盖,高声质问道:“圣女什么意思?说我冒充天神旨意,要有凭据才行。”
岑玉婉笑道:“有理不在声高,大巫师冲我吼也没有用。人人都知道,要想得到天神的旨意,只有占卜和做梦。而每个巫师的占卜的结果,和梦里的情形都要详细的记录在案。请问,大巫师所说的天神旨意,是占卜出来的,还是做梦梦到的?”
切莫合浑身冷汗淋漓,这是他一时想出来的,哪里会记录在什么地方。但他毕竟做了十年的安国大巫师,经验和学识都是丰富的,道:“占卜里有一种古老的方法,叫做‘猜意’,就是在许下一个条件,焚香祈祷,如果达成就是天神的旨意,如果不达成就不是天神的旨意。所以我要安阳王去摘旭日岩上的红花。等他上去后,我就焚香祈祷,若他摘得红花回来,就是天神同意卸下哲哲公主的赎罪镣铐,如果没有摘回来,就是天神不同意。”
岑玉婉道:“上旭日岩摘红花太危险了,大巫师何必让人冒着生命危险去‘猜意’,我们来猜个别的。”说着拿起一粒小沙果,道:“不如有大巫师来猜一下这个果子一会会藏在我的那只手里,猜中了,是天神不同意。猜不中,是天神同意。”说完双手背后,过了一会伸出两个拳头,道:“大巫师猜吧。”
切莫合咬牙盯着岑玉婉“猜中了,是天神不同意。猜不中,是天神同意。”,这明明是讽刺自己不同意为哲哲卸下镣铐。但是发作不得,只得焚香、祷祝,做足了功夫之后,看着岑玉婉两只紧攥的手。完全一样,凭外观根本看不出藏在哪只手了,随便指了一只道:“左手。”
岑玉婉笑吟吟的打开左手,空的。契干呼道:“空的!圣女的左手是空的!天神同意卸下哲哲身上的赎罪镣铐。”
切莫合死死的盯着岑玉婉道:“圣女,把右手也打开让我们看看吧。”
岑玉婉一惊,他居然猜到了岑玉婉的右手里也是空的。岑玉婉没有打开右手,而是缓缓放下,途中张开手掌,一粒沙果落下,道:“大巫师还有什么话吗?”
切莫合铁青着脸,咬牙道:“没有了。”
岑玉婉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对付这样聪明的人,只准备一手是不够的。岑玉婉在他焚香祷祝的时候暗暗在两个袖笼中各藏了一个沙果,而两只手里都没有沙果。所以不管切莫合猜中哪只手,都会是空的。如果切莫合起疑心,要求验看另一只手。那么岑玉婉像刚才做的那样,慢慢的垂下那只胳膊,等沙果从袖口滑落的时候打开手掌,这样在外人看来那沙果就是从手掌里落下的。如果要求岑玉婉再放下左手的话,会看到另一个沙果落下来。但毕竟他没有要求,所以岑玉婉松了口气。
只见切莫合冷脸宣布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在汗宫前的祭台,我将遵照天神的旨意为哲哲公主卸下赎罪镣铐。”
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大多数人只见过镣铐加身,还没有见过卸下镣铐是什么样子。而且天神既然原谅了哲哲公主,说明就不再会因为她而惩罚赫别人了,因此都兴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