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鸢刚闭上眼不到一刻钟,一声明显强行压抑仍震耳的惊呼传来。一个白衣少女急促的爬上车掀开车帘,看见里面完好无损的宋知鸢才松了一口气。
少女正是丫鬟清月,只见她缓过神来方觉自己失礼忙跪到帘外,恭敬道:“奴婢心忧公主一时失礼,望公主恕罪。”
宋知鸢还闭着眼,像是在闭目养神,听到她的话只淡漠的应了一声,抬眼瞥了她一下道:“无事,下去吧,我歇一会儿。”语气慵懒却不容置疑,气质尊贵而威严。
清月担忧的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还是退出去了。她说了公主也不会听得,这里不是洛国,万一公主发脾气惹了麻烦就不好了,还是她多看顾着些吧。
公主休息也比较重要,反正外头死的也不是她们的人。只是,公主今日好像有些了。
以前的公主虽然让人敬畏,偏向于凶戾的那般。可方才的公主那一眼分明没有戾气却带着莫名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的的听从。
不管怎么说,这样也是好事,指不定是到了他人的地盘,公主也成熟些了。
宋知鸢一觉睡到了下午,外头来了几次人全被清月挡下了。
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半路上死了人只能说明自己蠢,难不成还是她们公主杀的不成?
谁不知道永元长公主娇养十七年,手无缚鸡之力,除了刁蛮成性和有一双发现美人的眼睛之外,没有任何特长。
别说武功了,这么些年公主教训人都是身旁奴婢替她扇巴掌。
那杀人的若是只针对翌国也就罢了,怕的就是目的不明,万一伤了公主可怎么办。
清月忧心忡忡想着,这都到了边上了,怎么还出这档子事!翌国果真是风水不好!殊不知她完全不必担心,她家手无缚鸡之力的长公主早已换了芯子,这会儿再教训人,一巴掌下去那人怕不是得去见阎王。
今天下午就能到翌国京城,明日傍晚就是成亲之时。
“这就是你办的事?万无一失?”
主位上的男子一身暗金玄衣,气度不凡,尊贵难掩。五官深邃而英俊,语气冰冷目光阴寒的盯着底下跪在脚边不断发抖的人。
“殿、殿下饶命啊!臣、臣实在不知哪里出了差错,那边的奴婢明明已经传信约好时间地点过来了……殿下!殿下臣是……”
没等到他将话说完,坐着的男子已经不耐的挥了挥手,立刻有黑衣护卫上前点了哑穴将人拎了出去,那人目眦欲裂,欲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一丝声响,只能绝望的看向玄衣男子,然而对方连一丝余光都不屑于分给他。
男子招招手,自有一暗卫无声走上前来,语调恭敬而沉寂无波:“殿下。”
主位上的男人,也就是翌国的太子殿下秦途,字平远。目光冰冷的盯着他道:“想办法让姜珩安消失,两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暗卫低头,恭敬道:“是。”
宋知鸢进城时很好的享受了一把啥叫被围观,好在京城的治安还是不错的,护送的人更是因为昨天晚上的刺杀心有余悸,想着快些到驿馆找人查明,也不会耽搁。
所以一个时辰之后宋知鸢就在殿内歇下了,宫殿不大但也不算小,敲着也精致的很。反正宋知鸢很满意,她只要床舒服就行。
清月也很满意,她本以为翌国这不重视的态度说不得公主要去住店了呢,这还改了个宫殿,已经很不错了。别忘了两国前年还打了仗,洛国惨败,话语权那是一失再失,清月作为长公主贴身侍女,常在宫中行走自然能听到不少消息。
房间早已收拾好了,宋知鸢在这休息一天就该拜堂成亲嫁人了。
宋知鸢有点趣味的撑着下巴想,前世今生多少回了,成亲还是头一回经历。就是不知道那上将军长啥样,要是好看,就下药迷晕,要是不好看,就敲晕。
她可没兴趣跟人洞房。
她想的出神,没注意不远处的阁楼里坐着两个男子,一红衣烈烈,一白衣清冷。
红衣男子率先道:“那就是姜润善?”他说话时语气上扬,带着桃花般的轻佻风流,墨曜石的眸珠盛着月华,唇角弯起一如既往的笑意,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面相看着十分讨喜——讨姑娘家的喜。
白衣男子斜斜的瞥了一眼宋知鸢,净白的指尖拈起青瓷茶盏微抿了一口,“嗯。”
“还挺好看的嘛!我把她给你要不要?”苏靳白笑嘻嘻的又说了一句,语气玩味又轻蔑,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玩具。他就是翌国未尝一败的上将军,姜珩安的和亲对象。
白衣丞相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绝:“不要。你留着慢慢玩吧,别太快弄死了,不好跟太子交待。”
苏靳白浮夸的露出一个惊奇的表情:“咦?你还要向秦途交待?你可是权倾朝野的奸相哎!哪里要看太子的脸色嘛?”
“你还是先操心自己的婚事吧。”
苏望修懒得理这个神经病,淡定的撂下一句,放下茶盏施施然飘走了。
“喂!连我的婚礼都不来?要不要演的这么绝啊!”
苏靳白坐在原地嘀咕两声,抬眼一片光风霁月,风华氤氲的桃花眸中是再明显不过的阴诡算计。
宋知鸢坐在床边捧着脸盯着外边的绿叶出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还要让此身因果还尽,神魂才能完全融合,真的是太麻烦了。
她只想回自己的窝里睡觉啊!可是因为神魂不全,她自己设下的禁制自己也进不去了,有家不能回呜呜呜,实在是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