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是那么多愁善感的,其实心里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不肯相信梁继就这样放弃了。抬手揉揉那处,“年纪也一把了,别再这么宠着我好不好?你让我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似的。”
墨青憨厚地笑笑,只觉得那小手揉的地儿,惹得全身都麻了。玉脸涨得通红,却不得不松开双臂,“快回去吧,二爷该等得心急了……”
墨菲只是一时情绪失控,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心说这语气,怎么跟劝自己别偷情似的?
出门往右转,便是她跟梁继的卧室。也不知道梁继怎么想的,非让墨青住在他们旁边的由书房改成的侧室,墨菲有些郁闷地想着。
梁继已经躺在了床上,见墨菲进来,神色有些不郁,便撩了单被笑道:“快上床来,为夫可是等得望眼欲穿了。”
墨菲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到底走过去,被搂上床。落落地把墨青听来的话转述一遍,然后没了动静。
梁继想了想,“我倒觉得宁儿懂事了,你说呢?他想去军中,就去吧,把他给种师道塞过去。好歹也是舅舅辈儿的,哪会不尽心看着?”
其实墨菲又何尝真的不明白?“我若再说什么,只怕得被你说成慈母多败儿了。我只是怕他年纪太小,不知收敛,淘空了身子。至于打仗,这一时半会儿的,与西夏也打不起来了。种师道那边离大辽还远着,在军队磨练个几年也是正好的……”
“明日他来说事,我会劝劝他的,年少贪欢也是正常。与其稀罕湘儿,倒比沉迷女色要强得多。”梁继被墨菲的异样目光盯得住了嘴。
“我这当娘的看得开,怎么你这原版古人也看得这么开?”
梁继无奈一笑,压低了声音,“男子之间,并不能像男女之间一样的……承受不住过多。宁儿又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主儿,更何况他年纪还小,不知分寸,你明日留些心,湘儿定是行动不便,得养上几天才行。明天他们要是走,就备辆车吧,把咱们那辆给了他们好了,反正也用不上了。”
墨菲斜眼横他,“你这么有经验?”
梁继一窘,拍了她一下,“乱想什么呢?我虽没试过,但好歹当年也是纨绔头儿,这点子事儿还没看过?就是那夜夜承欢的小倌,若是碰上粗鲁的,也是不顶事儿的。”
梁继又凑近她耳根说了句什么,墨菲回手拍了他一记,“你个老没羞的……”
两人又聊了许久,梁继总算劝得墨菲脸上开了晴,又腻歪了一会儿,才相拥着睡了。
第二天用过早饭,梁宁果然来跟他们谈了,而蔡湘也确实连屋都没出,让人把粥送屋用的。
夫妻俩心知肚明地听了梁宁的请求后,梁继便让墨菲去书房写信了。
梁宁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居然还没等用呢。
梁继冲他招招手,一拍榻边,“儿子,过来坐,咱爷俩也说些体已话。”
梁宁愣了愣,还是走过去坐下了。
“你无心入仕不好读书,做生意也不感兴趣,我跟你娘早就商量过了,所以你从军这事,一说就应了。”梁继看着坐在身边比自己都壮的儿子,有种自豪感,抬手拍拍他的还不算宽厚的肩头,“咱们说些男人间的话题。”
梁宁眼一转就明白了过来,变声的嗓子嗯了一声,比梁继阳刚几分的小脸飞上一抹红,垂下头。
梁继越说,梁宁的头就越低,最后恨不得都缩进腔子里了。梁继弯腰,从软榻边的小柜里取出二盒药膏。“这是你纪爷爷当初做的,消肿镇痛最好,你拿着,没外伤也能用。湘儿虽说比你大三岁,但也是个面嫩的,定不会与你说。喜欢人家,就得懂得心疼,把这个抹上,以后学着温柔些。”
梁宁涨紫了小脸,把药膏收到袖中。
“你娘最是担心你淘空了身子,我也知你这时恨不得天天长在他身上,可是你也确实太小,若伤了根基,可是要影响一辈子的事儿,收敛些也是希望你们爱的长久些。”
梁宁只能点头。
“让湘儿多养二日再上路吧,这回带着车。他跟你们几个自小就练武的比不得,我当年若也像你一样的鲁莽,只怕就没你了,你娘早就把我休了。”
“这话倒是真的。”墨菲倚在门边看着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人,扇了扇手中的信,走过去递给梁宁。“宁儿,明年年底前,你一定要回来,咱们过个团圆年。我也让你姐回来,不想回汴梁了。”
梁继郑重地应了,“那儿子二天后就走。”
“去吧,总要收拾些细软,我也要给你种家大舅舅准备些特产。好好跟他学,尤其是这鲁莽的性子,得收敛些知道吗?别让种大舅觉得你若了娘的威名。”
梁宁双眼连闪,“娘,你放心,儿子绝不会失娘的脸。”
送走了梁宁,庄子里似乎一下子少了很多人,竟有些空落落的感觉。墨菲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平日里那几个墨也不在跟前的,只是儿子一个人常晃荡。
八月,有消息传来,两位郡王都被封王,并在汴梁赐了府邸,从各自封地召回帝都。一批官员被寻了错处降了职,还有被外放至地方的,总之变动不小。墨菲看过潮州教坊传来的密信后,淡然地凑近烛火点燃。
“金矿之事就这么完了?”梁继继续写着什么,墨青为了研墨,闻言看了看墨菲。
“还能怎么样?就算有真凭实据,太后还在,他也不能动。这不,都升爵,入了京,还把王安石的寡媳嫁给岐王赵颢做继室呢,赵頵倒是没赐个媳妇。你写什么呢,这半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