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继哼了哼,“又惹上烂债了?”
“算不上,顶多算是爱慕我,没法子,我太优秀了么……”墨菲低头笑笑,然后又一绷脸,“你说,你跑来干嘛?”
梁继哎哟一声,“疼,疼疼……媳妇,好疼呀……”
墨菲哭笑不得地戮了他一记,“你就装吧。”
“真的真的,媳妇,肚子好疼,刚才一直忍着的,现在忍不住了……”边说嘴角边流下一条细细的红线,脸色也白得吓人。
“姑爷这是受了内伤。”六人中为首的那个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二粒小丸:“回去再请大夫好好看看。姑娘也服一颗吧,您看上去也似受了内伤。”
墨菲不客气地接过来,先是给梁继往嘴里塞了一颗,然后自己吞了一颗。“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白鹤,之前跟阿青一起过去的,后来又回了墨家。”
墨菲哦了一声,见这人四十上下,倒也相貌堂堂,中等身材,浑身上下却无一丝赘肉。而且身上竟然没伤,仅溅上些血点。
“白叔,你快看看阿青去,他似乎伤得不轻。”墨菲在他眼里看到了慈爱,不自觉地就叫了声叔。
“不敢,白鹤担不起姑娘这样称呼。”他虽如此说,眼里却带上笑意,“阿青死不了,回去好好养就是了。”
墨菲扶起梁继,“收拾一下,咱们快回去吧。还能动的,把那几十匹马挑好的牵回去,总得捞点本儿回来。”
白鹤轻笑,老海子在一旁说:“不如都卖给我好了,价钱绝对公道。”
墨菲挑眉,“说卖不是太见外了?就算我入股好了。”
“墨爷……你这也太狡诈了吧?”老海子扬了声,装出肉疼的样子。
“还有那一车白盐,也算入股,如何?”墨菲猜测再过不久,赵顼就得禁私盐了,有王安石在,这盐税可是最容易收刮银子的。
“成,一言为定了。”老海子本来也准备出二万两银子要给她分红的,便干脆地应道。
一群伤号回到边城时,已经过了午时,个个又累又饿。种朴欲请墨菲去自己暂居的府上,被婉拒了。天知道这里有没有西夏的探子?还是别留罗乱了。
处置好伤口,吃过午饭,大家就纷纷回屋补眠。老海子则钻进墨菲的屋子,密谈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走时一脸的高深莫测……
回程的路上,墨菲一直对梁继不冷不热的。人前完美,人后凄冷,这是梁继的切身体会。只有墨青知道,因为他一路都跟在同一辆车里……养伤。
墨青躺在墨菲的身边,他的左腿右胸皆被砍了一刀,还有些内伤。虽说已经过去五六天了,外伤已经合口了,内伤也自我修复了,但还绷得跟根棍似的假装闭目养神。在梁二爷幽怨眼神的持续加温下,只差来个魂飞魄散了。
墨菲左臂上的伤口也已经没大碍了,只是内伤还有些麻烦,她还玩不了运功疗伤那层次的高端技术活儿。眼下只能把车里铺得厚厚的,尽量减少颠簸,再垫上凉席,免得捂出痱子。
梁继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虽然那一脚挨得挺重,但好在也只是一脚,白鹤帮他通络过几次,眼下只要不跑不跳的,已经没事了。
“媳妇……”
“闭嘴,养神。”墨菲又一次打断他哀怨的腔调。
男人若不听话,就得狠收拾。知不知道当时看着他飞出去的时候,心里有多紧张?多生气?多想舍身做他的肉垫?若不是梁永能及时跳出,当场就想把他“就地解决”掉?
墨菲翻了个身,右卧,左臂自然放松垂于身前。虽然一连睡了好几天,在车上除了吃,也没旁的事可干,但她就是不想看梁继。他一个马步都扎不上一柱香的手儿,跑过来干嘛?虽然……貌似……还算及时,但让白鹤带人来就好了,他跟着找死呀?不会保护自己,审时度势的男人欠调教,这次若不长记性,下次就敢上房揭瓦了,那她还是一家之主了吗?
梁继横卧在车门前,好几天了,媳妇还生气呢,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而且只针对自己,对旁人都好的没话说。
就连晚上入宿都要分开睡,说是不习惯身边有人了?什么嘛,那为啥墨青那小子这会儿可以躺在她身边养神?嗯,虽然中间有块不小的空隙……
而且媳妇的脾气有暴涨的趋势,一天比一天大,脸也一天比一天冷,弄得自己想问个清楚明白都没胆儿。看看,才叫一声媳妇就被吼了,其实自己只是想……下车方便一下,真的要憋不住了。
就在梁继被晃得要失禁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他利落地钻出去,下了车就往路边的大树后蹿。
墨菲撩帘望了一眼,扑哧一笑。
“主子,这样对姑爷……二爷,不怕他生气吗?”墨青只看了一眼那侧脸的笑容就赶紧闭上。不知为何,他越来越奇怪了,时常看着主子,心就跳得异常,难受到不至于,只是有些气闷,却又舍不得不看。就连晚上做梦,也都是些千奇百怪的,早上起来又会记不起来,只是发现……得换裤子。
其实,看着二爷受窘,他心里总会想笑,可这样是不对的,是吧?
“他伤心总比吓死我的好。”墨菲随口回了一句便有些后悔了,这话不该说的。“你的内伤怎么样了?”
“没事了,晚上我给主子疏通一下经络吧。”墨青说完这话就有些脸红,那是要全身揉按的。其实白叔也行的,可不知为啥,他非要自己内伤好利落了再给主子通络。二爷的内伤,可是白叔亲自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