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绿瓦早已是旧时浪漫,姜晚上下班的路上总会经过那面墙,伴随着学校操场上孩子们的吵闹声。
昌宁市前几个月的干涸似乎就是在为这两个月的雨季做准备,一天天阴雨连绵,让人也跟着心神不宁。
校长办公室。
杨校长他老人家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水,“姜老师啊,学校很重视这次的公开课,上面指定要听你的课说明你是很有潜力的,要好好表现。”
姜晚一头黑线,也不知是哪位大佬与她有仇。昌宁市这些日子正是梅雨天,她的腿一遇上这天气老毛病就要犯,再加上公开课,可真是雪上加霜。板上钉钉的事她无从反驳,只好乖乖应下。
空气中的风还是凉的,毛毛细雨落在姜晚的发丝还有肩头,她双臂环住自己低着头一路小跑回到了办公室。
她没有注意到,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路虎,驾驶座上的男人正盯着她出神。
姜晚回到办公室时徐静和阮时笙两位老师正忙着自己的事情。
徐静是一位有着一头短发的女生,性格大大咧咧却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阮时笙则恰恰相反,一头柔顺的长发,安静时就是典型的乖乖女,但闹腾起来的模样和徐静不相上下。
见姜晚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徐静欢快的转动着椅子来到她身边,满脸好奇,“校长他老人家又给你布置什么任务了?这幅表情。”
阮时笙也转过身来,“对啊,看你一脸郁闷的样子。”
姜晚单手撑着脑袋,揉着有些酸涩的太阳穴,“明天我下课记得去接我。”
徐静:“啥?”
阮时笙:“哦亲爱的,你明天又要上公开课了?”
姜晚的心不免得到一点点安慰,还是时笙会抓重点,她毫不吝啬地给了阮时笙一个大拇指。
徐静一头雾水,“我为什么不知道?”
“你这群消息免打扰模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开启,这么热乎的消息你当然看不到了。”
姜晚一脸愁容,转身埋头于课本之间,还是安安分分的做好准备工作吧。可窗外的轰鸣声总能打断她的思绪,膝盖处像是有蚂蚁在爬,针扎似的感觉蔓延全身。
明天会很难熬吗?可是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不是吗?姜晚,不要怕。那么多次都过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让她心慌不已。
放学路上天空中乌云密布,毛呢大衣压根抵不住寒风的入侵。姜晚的脸被吹的红彤彤的,脚下的步子便快了些。
仍旧是中午那辆路虎,随着下班的车流慢慢离去。
夜里的姜晚睡得并不踏实,膝盖那里痛入骨髓,她浑身上下直冒冷汗。凌晨起床泡个热水澡吃过布洛芬才慢慢睡着。
这样的后果就是早上醒来皮肤明显变得暗黄,就连眼底也有了一层浅浅的青色,她只好画了个淡妆盖去这满脸的疲惫。
徐静一大早来嘴里还啃着包子,看见姜晚的模样她忍不住啧啧称赞,嘴里含糊不清,“姜老师,你这是去工作还是去选美,你小心到时候那些听课老师都盯着你看把你给紧张死。”
“一边去,都跟你一样那么不正经。”
徐静喝下一口豆浆,拉过椅子坐下,“还真别说,化了妆就是有精神多了。”
“合着我平日里就是个病秧子?”
“你怎么回事,夸你还总怼我。”
公开课的流程早已熟烂于心,姜晚提前去到教室打开课件还有板书。她流利的在黑板上写下一串串英文,粉笔屑掉落在她的鼻尖。
听课老师陆陆续续走进教室,脚步声不断,她的心越来越乱。
果然最后一位老师入室的时候迎来了班里女生的低呼,原本维持好的课堂秩序被打乱,姜晚皱眉转身想给同学们一个眼神。
罪魁祸首此刻正翩翩然在后面落座,她将短发别至耳后,抬眸就撞进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那双眼里藏着太多话,可他们隔得太远了,她看不出来。
徐淮安?
那个包揽了各大商业周刊封面的男人,据说如若有幸采访到他,那个访谈的播放量一定蹭蹭蹭的上涨,并且很有可能连带那个访谈节目大火。
而姜晚也为其中的播放量贡献了一定力量。
杂志上的徐淮安会梳着干净利落的背头,整个人看上去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而今天的他虽一身西装革履,但额前掉落着些许碎发,看着倒是比那冰冷封面上的人温柔和煦多了。
是他,化成灰姜晚都认识。
他怎么会是听课老师?据姜晚了解徐淮安应该是竹木的总经理,怎么会以老师的身份来她的课上听课。
这么多年未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回忆还来不及涌入脑海,清脆的上课铃声就把姜晚拉回现实。
一如既往地上课流程,让姜晚不自然的是后座流转在她身上的目光。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曾经徐淮安是她的家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