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进白家祠堂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漱玉举剑要自刎的一幕,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夺下她手中的剑,漱玉不堪重力跌落在地,一双眸子愤恨的瞪着他,清澈明亮,叶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少时见她时,似一只欢快的小鹿,总爱嘲笑他的小包子脸,时不时的还要啃一口,逗得叶老将军和白家老爷大笑。
白家老爷下葬那天,他隔着许多人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跪在棺材旁小声的哭泣,他是心疼她的,孤儿寡母,以后的路只怕难走,她这一生只怕难得嫁与良人。
一念成谶。
他低声道:“玉儿,是我,叶谨。”
漱玉捂住脸低声啜泣,叶谨小心的扶起她,宽慰她道:“无妨,有我。”
漱玉泪眼朦胧的望着他,满心满眼都是感激。
“少将军,这是我们白家的家事,您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叶谨抬眼看去,开口的是漱玉的三叔,白家的三老爷。
“呸,你这泼皮濑户,小妾肚子爬出来的下九流,你是想要我们老爷的家产,和外人一起图谋要将小姐许给别人做妾,老爷九泉之下定然不会饶过你这肮脏不堪的污泥。”静秋见小姐被逼的自尽,急的破口大骂。
白三爷怒道:“你个家仆有什么资格爬在主人头上,你若再敢胡说,当心我命人拔了你这老妇舌头。”
静秋冲出祠堂,对着来看热闹的人大喊:“大家快来评评理,有人逼良为娼,丧尽天良啊,这白三爷仗着二爷这两天抱病,把我们白家大夫人关在院子里,还要害我们小姐。”
这一来一去的,叶谨听明白了,对身边的女子更多了一层怜惜。
“欺凌孤儿寡母,与匪徒何异。”少将军开了口,下面的人都跟着附和。
叶谨冷冷的说道:“白三爷不顾礼法,欺凌孤儿寡母,不忠不义,将他赶出暮城,不许回来。”
漱玉站在叶谨后面,呆呆地看着他。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这一点,叶谨自然也是知道的,娶沫儿为妾,是为护她余生周全,娶漱玉为妻,无关其他,只是愿意。
沫儿被叶老爷放了出来,因为她愿意嫁给洒扫的丑陋奴仆,可是叶谨却做了他此生最大的错误决定。
他告诉沫儿,自己已有了心仪的姑娘,沫儿自然是开心的,同时也为他担忧,依叶老将军的意思,这个儿媳,他怎么看得上呢。
沫儿告诉他,其实她喜欢的是东市卖灯笼的阿生,为了和阿生在一起,她说她愿意和他演一场戏。
于是,叶谨跪在门外两天求娶沫儿为妻,叶老将军大怒,执意要杀了沫儿,这时有下人告诉他前几日少将军在白家祠堂发落了白三爷的事。
叶老将军仔细考量了一番,白家虽说没落,但威望尚在,更何况,白家的小姐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从小又是看着她长大的,知根知底,叶谨将来是要接替他的位置,将军府需要一位贤内助而不是狐媚惑主的婢女,不过他也担心叶谨的性子。
他用沫儿的性命威胁叶谨,命叶谨不得不就范,并且流放了沫儿。
这正是沫儿想要的,等到了地方,她就决定和阿生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