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不好,你为什么做我的情人?”
“我是可怜你,你并没有真正爱我,你一开始只是觉得玩玩而已。”
“你这样理解我,那我无话可说。”江玉成原形毕露了,他一直在想如何利用她搞定刘元新。
“如果你觉得我值得你爱,你会顾及我。可是我不明白,你们男人怎么就不能配合在一起呢?我真担心啊。一边是我爱的人,一边是我的叔叔。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两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打倒!”
“我赞成你的想法。黄晓依,原谅我实话实说,我不想骗你。”
“这么说我可以欺骗你了,如果是这样你可别怪我。”黄晓依说。
“随你的便,你说你能骗我什么?我不值得你骗,除非你不爱我了。”
“你还是小心为好,我真的有可能抓住你不放手的,到时你就再也没法摆脱我了。你要想明白,千万别做令自己后悔的事儿。一旦做了,你的年纪是不允许你弥补的。知道吗?”黄晓依微笑着警告江玉成。
“这主意不坏,想逃跑的可不是我呀,黄晓依。”江玉成调侃地说。
“我们就不能做朋友吗,江玉成?”说着,笑意从她的唇边消失了,她久久地注视着他。在江玉成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她变得越发不自在。她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盯着地板,一时默不作声了。她心里很矛盾,是的,这两个男人都不想伤害她,但是,她必须伤害其中的一个才能完成她的任务。
“黄晓依,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你一定在想什么!”
“好吧,我告诉你,我们应该成为朋友。”
“做朋友,你脑子真奇怪,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江玉成瞅着她说。
“做朋友不行吗,江玉成?”黄晓依又小声重复了一遍。
“我想,也许我们能够成为朋友,当爱情成为过去的时候。我告诉你,不是现在,现在我的全部精力是对付刘元新,水城最大的贪官污吏。也许我这样说你觉得我太无情,其实是他先对不起我的。”江玉成冷冷地说。
“哦,人应该善良,不应该怀恨在心。如果你不放下恨,你肯定要为自己的恨付出代价的。”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黄晓依抬头看了看江玉成,她的双目闪耀着痛苦的神色,这使江玉成的心猛地收缩了。他刚要伸出手替她拂去这一丝痛苦,转而又将手放了下来。他知道他不应该说些她不高兴的话刺激她。
电话铃响了,江玉成走到办公桌后,拿起话筒,眼睛仍然望着黄晓依。他听见李秘书告诉他说刘元新吃午饭去了,江玉成要她一会儿再打电话联系,然后放下话筒。
“他去用午餐了。”江玉成说。
“哦。”她应了一声,然后又盯着地板。
“黄晓依。”江玉成厉声叫道。
“什么事儿?”她问,依然低垂着目光,声调还是那样低沉。
“可是爱情还没有过去。”江玉成说。她抬起头看着他,他知道她在他面前是无法收藏起那份真情实意的。
痛苦从她的眸子中消失了,她终于笑着投入他的怀抱。不,是江玉成强行抱住她的,她只能配合。她说:“最后一次了,我不想让人们在背后说三道四。我太累了。我要真正做一回,我不能让你小瞧了,我不是那种只能攀附男人只能做情人的女人!”
“怎么了,说变就变了,女人就像梦。”
“是啊,是梦就有醒来的时候。”
“醒来的时候,什么意思?”
“你也应该好好想想自己了,你说,你对得起谁?”黄晓依说。
“我一定要对得起你。”说着,江玉成一把抓住了黄晓依,而她想拒绝已无力拒绝了。
这就是婚外情,这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江玉成说出离婚那是他跟黄晓依没做爱以前,那么做了爱,他再也没心情说关于离婚的事儿。黄晓依心中十分清楚,他们之间所滋生的一种强动力。男人永远对女人说,你很可爱,你是我的;女人永远对男人说,我是你的,你爱我吗?
江玉成的心里矛盾极了,他渴望她的帮助又在口头上拒绝着,他不想失去她,又怕她坏了他的大事。他一直没有真正考虑她的话,他以为她还能骗他吗?他们都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暴露给了对方,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你江玉成可以全抛一片真心,而黄晓依未必是全心全意。任何事情不可能都那么光明磊落,不带个人感情色彩。
江玉成的情欲是超常的,他让黄晓依尝到了性生活的欢乐,感觉到了男人的威猛。但是,她不要那么彻底地投入,她还有自己的目的,她会比男人更有头脑,更有心计,因为她集中了刘元新与江玉成的智慧,用来对付他们是绰绰有余的。
莫名其妙
江玉成和黄晓依相约来到一家餐馆,坐下后,黄晓依说:“玉成,我改变主意了。只要你同意,我一定去找我叔叔,我相信我会说服他。真的,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在所不惜。”
江玉成笑了笑,说:“黄晓依,我非常感激你。不,我不能让你去,那样做我会失去你,你去了反而把事情闹大了。真的,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人。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不,为了爱,我什么也不在乎。”黄晓依表现得挺坚决。
“听话,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你呀,除了感谢之类的话外就不会说点别的。”
“真的,我从心里爱你,你给我带来了希望。”江玉成说。
“但愿如此吧!”
餐厅的服务员走近他们,礼貌地说:“您是江总吧,我们为您准备好了一间挺有情调的雅座。请,欢迎光临。”她微笑着,也许她想到了多拉一桌客人,老板就多给她奖金的。
她把他们领到远离餐厅大门的露天看台上的一张桌子旁,再走两步,他们也许就到了五一大街上。这儿有点厅堂水榭的味儿,但他也担心对面的楼房有人发现他跟黄晓依在一起,江玉成怀疑他们是否早已听到有关他的传闻。记得第一次走进这家餐厅时,他还是个野心勃勃的小伙子,想尽办法给自己未来的顾客留下深刻印象。从那以后,他还从未这么倒霉过。今天他到来,而且还带着情人,餐馆经理一定是吩咐过了,因此才有这样的招待。
江玉成笑着坐下后,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没有事先预订。”
黄晓依说:“因为你有了名气,他们才这样抬举你的。”
江玉成把自已所想的讲给她听,她也笑了起来,说:“这还不可笑吗?”
江玉成严肃地摇了摇头:“如今的人就是这样,一定是有人在谣传,说我破产了,说我完蛋了,说我资不抵债逃跑了,说我什么的都有。”
黄晓依笑了,说:“你管住自己就行了,别人你管得了吗,我们不可能去捂人家的嘴巴。”
沉默了一会儿,他看了看黄晓依,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知道,可我不怕。”她咬着牙说。
“你叔叔知道我们的事儿一定很生气的。”江玉成说。
黄晓依迟疑地笑了笑,说:“我说过我不怕,我也不在乎,我是你的朋友我就坚决站在你一边。”她的手伸过桌面,轻轻地扣在江玉成的手上。
“干一杯,江玉成。”黄晓依举起杯说。
“这酒喝得,真不是个滋味。”
“不,我觉得意犹未尽。”
“我们走吧?”江玉成深情地对她说。
“好的,我听你的。”黄晓依站了起来。
江玉成和黄晓依回到办公室,他给刘元新拨了个电话。在等着接通电话的同时,黄晓依跟江玉成谈了一些有关刘元新及其建筑联合体的情况。多么荒诞的故事,这些家伙够厉害的,使江玉成手下的这些人相形见绌。看来他们这些人至少都干过行骗的生意,难怪魏朋要让江玉成提高警惕。
江玉成的专用电话机响了,他拿起话筒。原来是桂玉。“你好吗玉成?”她平静地问道。
“哦,我很好。”江玉成一边说,一边向黄晓依笑了笑。
“女儿还没回来。”桂玉说。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
“你忙什么呢,贷款的事有结果了吗?”
“哦,黄晓依女士今天上午来看我,我接受了她的要求。我们在谈生意。”
“她会同她叔叔谈吗,她能帮助你吗?她究竟帮助你是为了什么呢?你应该多动动脑子。”桂玉说。
“哦,你知道,我是不会答应的。不过我们眼下正跟其他的合作伙伴联系。尽管没有刘元新的支持,她依然要帮我渡过难关。只要工程一开工我们就好办了。”江玉成说。
“但愿如此。”她说,语调很是失望。
“我倒是更喜欢这样。”江玉成马上说道。
“高良怎么样?”她的声音变得稍微轻松起来。
江玉成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电话线的那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喂,你现在在那儿吗?”他不放心地问道。桂玉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是的,我在。”
“你怎么不说话?”江玉成问。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万万没想到,高良会这样。”她说。
“忘了他吧,这是免不了的。这人存心不良,就这样。”江玉成说。
“江玉成,出了什么事儿?”她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江玉成的语气明显地带有不耐烦了。
“也许还是接受他的资助好。如果不这样,那我们就什么活都没了,我想总会有人站出来主持正义的。”
“别傻了,桂玉。如果我接受了他的资助,我才真正完了。钱不是万能的,那以后我就再也别想找到工作,没有人聘用被人挤垮的人。”江玉成说。
“今天早晨儿子打来电话。”她换了一个话题。
“太好了,他说什么?”江玉成喜悦地问道。
“他说毕业后继续留在美国,他也许近期回来看看我们。”桂玉是兴奋的,听声音就能感觉到。
“好极了,我早就告诉你他会发展得很好的,你不用为他担心。”
“但愿如此,但我不知怎么搞的,总是不放心,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别折磨自己了,这样没好处。你要学会忍耐,上网聊聊天,炒炒股。”江玉成说。
“哦,我还是给你炒菜吧,可我……”桂玉说不下去了。
“事情在好转之前,总是挺难的。”江玉成尽力开玩笑说,但是没有用。
“我恰恰就怕这个。”她严肃地说。
“桂玉,究竟是怎么回事,别说了好吗?我已经够受的了。”江玉成严厉地喊道,渐渐地他就对她失去了耐心。女人总是很麻烦,终于跟她结婚了吧,什么都明白了,魅力也就一天天减少。
“就你一个人吗?”她问道,语调又有点儿变了。
“不是。我们正谈工作。”江玉成说。
“那一定是黄晓依女士在你旁边了。”桂玉肯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她在我身边呢?”江玉成惊讶了。
“我是凭感觉,因为你想尽快结束我们的谈话,对不对?”
“是的。”江玉成冷漠地答道。
桂玉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又说道,语调显得甚是刻薄:“别忘了告诉她,我们非常感谢她的帮助,我太感谢她了。”说完她挂断了电话,江玉成立刻向黄晓依看去。她正注视着他,他思忖着她有没有听到桂玉的话。
“再见。”江玉成对着无声的话筒说了一句,然后放下话筒转向黄晓依,很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桂玉让我谢谢你的支持。”
“她谢谢我,我能感觉得到,她不会喜欢我的,你别骗我了。”黄晓依说。
“怎么这么肯定,她根本就不认识你。”江玉成尴尬地笑了笑。
黄晓依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然后抬起脸说道:“可以理解,我不能怪她,如果我处在她的位置,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高良的电话终于打进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他说,他会清楚地记得江玉成。不,他对继续讨论这笔生意不再感兴趣,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看法,并不代表联合体的其他成员。但就目前的态势看,他怀疑其他人是否还有兴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玉成焦急地问道。
“建筑联合企业的一些负责人今天宣布退出联合体,自立门户,制订了未来的计划。”他的声音很冷淡,让江玉成大失所望。他放下话筒,看着黄晓依。有点儿强颜欢笑地笑着。
江玉成说:“这是个阴谋。你叔叔已经下手了,他已经让建筑联合企业退出了联合体。他当然明白,没有他,其他人是拿不出足够的资金来实行我的计划的。他真够狠毒呀,每一道路口都设下了障碍。我怎么办?请你告诉我。”
“哦,是这样。轮到你也会这么做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何为商?金钱就是商人至高无上的利益。你创造不了价值你就成不了优秀企业家。一个人经商不赚钱,甚至倒闭了,那是他的失误,不能原谅他的过错。你也如此,只能用能力发展你的事业,事业辉煌才是男人追求的目标。你好自为之吧。”
“唉,还是另谋出路吧。”江玉成疲倦地摇摇头,他感觉没有精力跟刘元新斗下去了,他不是他的对手。
“另谋什么出路?”她也无奈地问道。
江玉成沉默了。他把双手插进头发里。他愤怒、困惑、无奈而又伤心。
黄晓依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地说:“玉成,你必须让我同我叔叔谈一次,他会听我的话。我不帮助你就没有机会了,你一定要听我的。我是真心帮你,你再固执,我就不重新考虑,我该跟他走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