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大皇子府。
赵祁早早的离了王宫回了府,正在书房看书信。
书信是从边塞送来的。
写信人是赵祁的贴身护卫陈北。
之前二皇子说要去边疆溜溜,从锦阳到边疆路途遥远,且路途艰险,赵祁就让陈北一路护送着二皇子去的。
来信上说护送着二皇子已到目的地,陈北将不日归来。
赵祁看完,没什么神情,只是将书信随手折成了长条,正要在烛火上点燃烧掉的时候,书房外忽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赵祁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朝房门的方向瞥了一眼。
脚步声刚到书房门都还没停下,来人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有些慌张:“主子,外面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一阵迅速接近的纷杂脚步声就传进了书房里。
赵祁的眉头蹙了蹙,迅速将书信收了起来,然后坐在书桌前,等着。
在纷杂脚步声传过来之后,叫门的那位下人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推开了书房的房门,然后神情紧张的对着书桌前坐着的赵祁道:“是宫里的人,主子。”
赵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没过一会儿,那阵纷杂的脚步声来到了书房门前。
为首的人率先走进书房,一脚将前来报信的下人踹倒在了地上,然后对着手下人大喝一声:“进来!”
赵祁神情平淡的坐在原位,先是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为首的人,再看了一眼被他踹倒在地上的府上的下人。
赵祁盯着地上的那个下人顿了一会儿。
随后,再看向为首之人的时候,眼中染上了极冷的冰霜。
为首之人极为嚣张,带着人进来之后本是准备对着赵祁开口的,但是在对上赵祁这时的双眸之后,为首的人怔了怔,嘴张了又张,但却像是被人给攫住了咽喉似的,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赵祁有时候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与当今圣上很是相似,一旦他展露出这种状态,就算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也让人不由得望而生畏,不敢随意接近。
突然闯进来的这些人,赵祁认识,为首的人,赵祁也认识。
这些人都是宫里的禁军侍卫,为首之人是禁军侍卫长。
赵祁扫了这些人一眼,没有立即开口,颇有些欣赏他们在自己面前窘迫、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他等着这位嚣张的侍卫长对这副场景给出一副解释。
但没等侍卫长先开口,房间外面传来一声大喝:“放肆!大皇子府邸岂是你们这群腌臜之人乱闯的!”
话音落地,说话之人就推开挡在前面的禁军侍卫走了进来。
赵祁看清来人,这才站起了身,客客气气的唤了一声:“李总管。”
李海也是恭恭敬敬的对着赵祁行了礼。
行了礼之后,李海眼神冷漠的对身后的那些人扫了一眼:“狗东西们,见到大皇子却不行礼,是想被拉出去砍了吗。”
为首的侍卫长看了李海一眼。
虽然心里老大不乐意,但是还是恭敬的朝着赵祁的方向行了礼。
后面的禁军侍卫们见老大都行了礼了,也都是乖乖的跟着行了礼。
这位侍卫长敢气势汹汹的冲进大皇子府、还不给赵祁行礼,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此行的目的。
他们此行是奉命前来逮捕大皇子,并且搜大皇子府。
这一切,赵祁还并不知情。
李海见那些侍卫们都乖乖的行了礼,这才走近赵祁的身旁,客气的道:“大皇子,陛下对大皇子有了些误会,正在气头上,所以让我等过来,还请劳烦大皇子将就一下,随我等走一趟。”
赵祁没有立即说话。
半晌之后,赵祁看向李海:“李总管可知父皇为何动怒?”
李海:“……”
“……陛下是听到了些与大皇子有关的一些谣言。”
赵祁是个聪明人,李海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立即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不能说。
赵祁也没接着追问下去,面色很平静的绕过了书桌走了出来,接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径直走出了书房。
李海看着赵祁的背影,然后用眼神示意几个人出去跟上。
接着,留下来的人按照吩咐开始翻箱倒柜的搜赵祁的书房。
……
翌日早朝。
今日的早朝有些特别,忽然莫名奇妙的宣布了对大皇子赵祁的一系列处罚:免去参与朝政的权力,同时罚在府禁足半年。
为何突然惩治赵祁,赵祁的旨意中一句都没提。
赵祁挺直腰背跪在大殿中央,也并未申辩。
一直到旨意宣读结束,直到赵帝说下朝,众臣散去,赵祁始终是一句话都未说。
等到大臣全部走光之后,大殿里空空荡荡的,就只是赵祁一个人仍旧跪在那里。
赵祁像是在出神一般,一动不动。
最后,是李海折了回来,走到赵祁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扶起赵祁:“大皇子,回去吧,地上跪着实在是凉。”
赵祁站了起来,看了李海一眼,随后移开目光:“多谢。”
李海没说话,对着赵祁行了行礼,随后便退下了。
赵祁没多说什么,转身也走出大殿。
……
主街一间不知名的小茶馆内。
下了朝的穆云廷约了苏洛来此处喝茶。
两人喝茶的间隙,穆云廷将今日朝堂之上的事当成一个谈资随口跟苏洛说了说。
苏洛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听完之后,神情很淡,只是喝茶。
两人也都没太过关注朝里这些七七八八的事,这事随口带过之后,穆云廷就又跟苏洛聊起了自己心里的宝贝疙瘩——楚玥。
宝贝疙瘩真是相当贴近的形容了。
既是心里的宝贝,又是堵在心里的一个疙瘩,堵的穆云廷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穆云廷提到这个,苏洛倒是来了兴趣,对着穆云廷问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挺疑惑你今日约我为何不到楚老板的茂园,非要约到这偏僻的旮旯地来喝茶。”
穆云廷喝着茶,回答道:“我是有难言之隐。”
说完,端起茶杯又是喝了一口,喝茶的姿势跟在喝酒似的。
苏洛没再说话,目光悠长的看着路边来往的人,优哉游哉的只是喝茶。
等了好久之后,穆云廷放下茶杯,瞥了苏洛一眼:“你为什么不问我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洛神情平淡的喝着茶:“我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再说了,你自己都说了是难言之隐,还要我问,你是不是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