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这天的夜幕来得格外早,雪依旧簌簌地下个不停,地面满是的积雪。
凉风夹杂着冷雪,在冷空气中旋舞,又飘落而下。
撑着伞的手臂有些发酸,容淅换成了左手撑伞。
这不是她第一次一个人过生日。
但这次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站在雪地过生日。
似乎过去了很久。
这会儿广场上很是静谧,除了偶尔习习入夜的冷风,白雪。
这个城市,还是那般繁华,两对面的霓虹灯依旧那般耀眼夺目,大部分人应该都回家了吧。
记得小时候过生日,姐姐北冥蓝淅会买不少烟花棒,将它们点燃。
想想真的颇有趣味。
正好,广场有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容淅买了一把烟火棒,整个身子倚靠在广场的围栏上,接着用打火机点燃,迸射出美丽的花,这银白色的火焰倒很是好看。
这时候,一两滴冰凉的眼泪,没有任何征兆地夺眶而出,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落而下。
果然,人不伤心不流泪。
她出身北冥家,原以为出身自是高贵,想要什么,便可以轻易得到,包括封弋这个人。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她的第一个生日,她很想他陪她,她期待了很久,很久。
“封弋,如果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会不会抛下旁人,来陪我?”容淅自言自语。
他有他的空间,她不该强迫些什么的。
他也有她的朋友。
可他一句不来了,她的心情又如何一个“失望”了的?
“算了,还是回家吧。”
明姐应该会做好吃的。
容淅转身,右手拿伞,靴子踩着积雪,往前走了几步。
此时,一阵子声响划过苍穹,漆黑的夜空顿时如白昼一般。
容淅抬头——
满天的烟花,一圈圈在天幕中泛起的涟漪,花火四溢,绚烂非凡。
身后的人倾身,将她揽入怀中,一束这个季节里,难得一见的蔷薇落入容淅眼帘。
“封弋!”容淅转头看身后的人,烟火灿烂下,他幻如神祗,自有一股清冷气息。
“圣诞节快乐,”封弋在她耳畔轻轻吐出热气,很炙热,“还有,生日快乐。”
那一瞬间,容淅眼圈微微泛红,一股热流,将出未出。
“你不是跟你朋友一起吗?”
“逗你的。”神色又是那般,痞气难掩,手腕的力气更大了,“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得陪未婚妻了。”死党什么的,都要靠边站。
容淅笑出了声:“哈,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你生日都不知道,岂不是显得我这个未婚夫很不合格?”他们相识很多年,他在意了她很多年,如何会不知?
“谢谢。”
“谢什么?烟花,还是这束蔷薇?”封弋问。
“谢谢你,”容淅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的——所有。”
“烟花好看吗?”
容淅点头:“这是我见过的一场最美的烟花。”
天上的热闹还在继续。
容淅回忆说:“记得那天跟外公外婆,还有你爸一起吃饭,窗外就在放烟花。那时候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我们能一起放烟花,那一定很美妙。”
“我也想了很久了。”
“封弋,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梦想成真。
“容淅。”
“嗯?”
“我们在一起快三个月了。”
容淅点头。
不敢相信,已经快三个月了。
以前,她暗恋封弋,四处打听他,想知道他的所有。
有人告诉他,封弋对女生的新鲜感不会超过一周,最迟两周便会分手,他喜欢的只是追求刺激的快感。
“封弋,再过三个月,我们还会一起吗?”
“再过三个月,再过三十个月,三百个月………我们都会一起。”
容淅笑了笑,很灿然,她又偏过头看封弋,并问:“好久了,你好像还没有认真地亲过我?”
这次封弋红脸了。
“封弋!”
“嗯?”
“我……应该比较习惯右边。”容淅有些不正经地说。
“我……嗯。”
封弋面红耳赤时,倒是颇有骨子,良家妇男的即视感。
他的嘴唇有些冰凉,但这并不影响什么,第一次正经接吻,磕磕碰碰是免不了的,不过感觉也还好。
……
雪簌簌地下着——
粉妆玉砌的风景,这场雪,这双人,这一场景,幻如特效处理过,美到极致。
*
天上,热闹依旧,这场烟花惹得不少人驻足称羡。
刚从辅导班出来,外面大雪纷飞,沐宜撷没带伞,于是将羽绒服的帽子戴起来,踩着厚厚地积雪,往前走,过了花坛,走到路边便可以打车了。
“沐宜撷同学等等啊,咱们顺路,一起打车回去吧!”
追出来的男生是沐宜撷辅导班的同学,听说是江北三中的,成绩也很好,人挺清秀,至于他叫什么?
沐宜撷也记不得了。
沐宜撷止步。
“沐宜撷同学,时间还早,我请你吃夜宵吧!”男生笑哈哈地说。
沐宜撷回答:“谢谢,我从不吃夜宵。”
“哦,难怪你看着这么窈窕,”见沐宜撷脸色微变,男生连忙又说,“我的意思是:不吃夜宵是个好习惯。”
“有车来了!”
“我来我来!”男生三步并作一步,越过花坛,冲到马路边,向出租车司机招手。
上了车,沐宜撷坐在后座,男生坐在她身旁。
沐宜撷那个角度望去,正是天浮广场的位置,那地方应该在放烟花,如同白昼。
“很多年了,没有再见过这样美的烟花。”沐宜撷望着窗外的烟花,有感而发。
男生看了一眼,拍拍胸脯:“不过是场烟花,你若喜欢,我可以给你放一场更盛大的,让整个洛城人都看得见。”男生家财大气粗。
沐宜撷冷笑:“不是想的那个人,终究缺了味道。多了,更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