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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哭砂

那时我和琼上班分为上午班和下午班。上午班从早上六点多钟便出发了,要上到下午二点多钟;而下午班则要从下午二点上到晚上十点。

我和琼错开上班时,便为彼此做好饭菜,当我们上同一个班时,只有胡乱弄点一点。我其实很喜欢和琼一起上班,因为我喜欢那种彼此陪伴的感觉。不过又怕没时间做菜,她营养跟不上,所以隔几天我就会去桃子那儿讨几个饺子吃。

她总是浅笑着让我自己包,却总不肯为我包上几个,就算我给她炸上个鸡腿她也不干。我隐隐可以读出她浅笑背后的那些小心思,她知道我会煮了和琼一起吃,心里有些犯酸而已。其实我和琼过的是很清苦的生活,并没有什么让她妒忌的……

小三也会凑上来讨饺子吃,当然桃子也是要他自己包,于是时间久了,我们都成了包饺子的高手。不过,我还是想吃到桃子包的饺子,因为她包时,手指如蝴蝶般灵动,且手速极快,带着一种灵气……

每每想买一些煮来吃一下试试,她却总是不肯卖,所以也无从知道那饺子究竟有什么不同。

那天吃过她家饺子,下午该她老公当班。我跑过去当面致谢:"老板,上午讨了几个饺子来吃,我一个月给一百块钱行嘛。‘’他笑了笑:‘’说些撒子话哟,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嘛,只要不拿包好的,自己包随便吃,没人时帮忙看一下摊就行。"我待要再说什么,他一摆手:"走,叫上小三一起出去抽烟。‘’我有点犹豫:‘’都出去了三个摊都没有人守哦。"他向小三招招手:"没事,这个时间点没人。‘’我始终有些放心不干,临走时叫我旁边猪肉摊的大姐帮一帮忙看下摊。

在一阵烟雾缭绕中,我不经意地说:‘’其实每个女孩子都需人去哄的。"正准备说下去,小三插了上来:"算了吧,你就从来没哄过我。‘’小三看了一眼饺子老板接着说:‘’也不知哄那个女人去了。"我和饺子老板吐了一个很男人的烟圈,都笑了。我笑骂道:"你是个假女生,还哄个毛啊。‘’小三蔑视地看了我一眼:‘’算了吧,琼姐和桃子都老大不小了,还女生女生的,你酸不酸啊。"这次轮到小三和饺子老板看着我咯咯咯笑了。"年龄再大,她们依然愿意人家把她们当小女生啊,这叫都有一颗少女心嘛。‘’我急急争辩。

饺子老板不屑地一笑:‘’都老夫老妻了,那里还有一点少男少女的感觉,还是多挣点钱才实惠,爱情那玩意当不得饭吃。"这次,连小三都点了点头,我有此疑惑,难道现实生活中不再需要爱情了嘛。他们讪笑着,我有点怀疑我的认知了。我在思考,是否我的观点已过去,现实中巳容不下它了……

下午晚些时候的那会,桃子又来了,不知不觉中外面下起了不小的雨。

桃子衣服淋得湿湿的,饺子老板好象并没有看见,叫她把肉馅放到冻库里去。我见她衣服湿湿的紧紧贴在身上,不过她老公在也不方便说什么。求助地看向小三时,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正盯着桃子凹凸有致的身材看个不停。桃子没有表情,不过四十多斤的馅料她端起来很是吃力。而她不愿认输,轻轻咬了牙硬挺着从我身旁走过,进操作间过门槛时一不留神绊了一下,看看就要摔倒了。我赶紧抢上前去,接过筐要帮她搬去冻库。她死活不肯放手让我帮她搬。我瞪了她一眼:"放心,我不会要你家的肉馅,吃了你家饺子帮帮忙是应该的。‘’她见争不过,只得放了手,去她家摊位后那个平时坐的小凳子上坐了,转向我这边并不去看她老公。她垂了头,神情很是落寞……

我搬了肉馅后便忙着收拾操作间去了。快下班了,可要早点收拾好,回去时还可以和琼骑了电动车,兜兜风再回去搞饭吃。嗯,想到这里时,心情一下便轻快起来……

再次出来摊位时,不知为什么,桃子她们两夫妻却在有一句没一句地争吵。见我看过去,她老公笑着说:‘’是,你就喜欢豆腐佬那样的,他才温柔、他才斯文……"桃子狠狠瞪了她老公一眼,眉毛一挑:"对,我就是喜欢豆腐佬那样的又怎么啦。‘’说完头偏向墙那面,肩头抽动,好象在抽泣,不过没有声音。我一阵愕然,不知是愕然于她老公为什么会那样说,还是愕然于桃子竟然会这么回答。

哎呀,不好,惹上祸了。要是让琼知道了可不好玩,我左右看看,还好琼不在这边。我忙堆了笑:‘’都说些什么呀,让我们家胖熊熊听见了她可不依,还闹什么别扭,快下班了,赶紧吆喝几句,多卖两盒饺子去。"饺子老板笑着说:"是啊,饺子也是钱进来的,卖出去才挣得到钱,豆腐佬,你有本事把这最后两盒饺子卖出去,今后饺子任吃,桃子包好的也任吃。‘’我看得出他的笑容有点怪怪的。不过对他这么对待桃子到底还是有些看不惯。我正了正色:‘’可是当真,我还真没有吃过桃子包的饺子,你经常吃,你说说看好不好吃。"饺子老板再次笑着说:"好吃,还有香水味哦。额,你娃废话少说,卖掉了再说。‘’说完便不笑了,不太友好地看着我。小三见气氛有点不对,超市已经没几个人逛了,赶紧圆场:‘’我看不是香水味,应该是汗味吧,不过就是汗味也肯定好吃。"说完俏皮地舔了舔舌头。我和饺子老板都没有说话,小三伸伸舌头赶紧假装忙去了。

我绕出柜台,看见有两个顾客在小声嘀咕着,我赶紧抢前几步,掏出电话,接起了电话:"宝贝老婆,又睡懒觉去了,乖、起来先搞点吃的再睡,什么,不想弄,想吃饺子,好我买点冻饺回来。什么,要吃新鲜的,好的,好的。不过,菜市都收档了,没处买呀。什么,不要菜市的,馅料不新鲜,要吃超市2号档的。宝贝、不行啊,他们家只有两盒了,要摆档允门面的,肯定不卖。什么,买不到不用回家了。哎呀,我的。祖宗,饶了小人吧。什么,不管,就要吃……‘’我急走几步,来到饺子摊前,冲饺子老板一使眼色大声说:‘’快、这两盒给我包了。"饺子老板为难地说:"兄弟,确实对不起了,不能卖给你。卖给你了,万一有顾客来买,买不到会给超市投诉的,说内部买了不顾客人了,再包又没馅料了。你也知道,每天馅料都是现做的。‘’我面露难色:‘’兄弟,帮帮忙,我们家母老虎我可惹不起也伤不起呀。"我一脸苦瓜相。后面那两个顾客大姐二句不说抢前几步。瞪了我一眼,一脸傲娇:"老板,这两盘全包了,麻溜地。‘’饺子老板面有难色。顾客大姐眼一瞪:‘’少哆嗦,喊你包就包,那来那么多废话。"

……顾客已走远,饺子老板竖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确实有一套。‘’我收了笑容正色道:‘’桃子是好女人,对人家好点。"……路过小三时,小三拉过我耳语道:"你娃真神了,两分钟,你怎么确定她们一定买。‘’我摇摇头,也依然对小三耳语道:‘’我也不敢确定她们一定买呀,不过,路过她们时,她们在说想买饺子,又怕馅料不新鲜。"小三哈哈笑出了声:"高、高、实在是高。‘’

下班时我抽了一个空档,对桃子说:‘’你老公还是爱你的,都吃醋了。"桃子笑了笑,只是看起来笑意仍苦。她认真点了点头说:"他不会的。‘’接着眼神便又忧郁起来。雨停了,天仍阴。

回去时,我给琼说起。琼笑问:‘’哄出问题来了哈,你说一下呢,桃子亲手包的饺子什么味啊。"我一愣,赶紧搂了琼的腰。"我、我没吃过啊。‘’琼停了车,伸手便拧了我的耳朵:‘’好啊,你不是说的她们家的饺子买给我,那我今晚就要吃。"我心里一苦,唉、女人心,到底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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