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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饺子之味

我来到饺子摊前的时候,看见有一个女生正在那里低着头看手机。

看样子是个很文静的姑娘吧,穿着有点像学生装的短裙,随意而时尚的T恤。色彩搭配很和谐,既不太艳也不至于呆板的那种,还隐隐透出一此活泼与青春的张力的味道。她并未看见我来了吧,依然低垂着眼帘看手机……

她的睫毛很好看,从我这个侧面看过去,长而飘逸,却又灵动异常,偶尔会随眨眼轻灵地舞动,的确非常漂亮……其实,还有一个女生的睫毛也很漂亮,那是桃子的,不过她的长长的睫毛体现的是另一种美,很沉静的那种……我忽然想起,我怎么没注意琼的睫毛呢,是否也是这般的迷人。平时,因为她是粗线条的女生,我反倒没有去关注那些细致的美…………

‘’喂,你好,请问你是来试吃饺子的呢还是来看我的。"听见问话声,我方才从沉思中醒悟过来,一抬头,却发现她正盯着我看,略有一丝嗔怪。我忽然意识到我是不是盯着人家看太久了,我忽然觉得有一丝脸红,赶紧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没奈何把眼光投向了饺子。在最后目光收回的余光里观察,她是一个开朗甜美的女生,姣好的容颜带着甜美的微笑……我在想什么呢,我暗示自己打住念头,都怪小三和我的好奇心,害得我今天又出丑……

她好象并不太在意我的失礼,熟练地烧水煮饺子,边忙边问我:"饿了吧,我给你多煮一点,煮十个够了吧。‘’我不知要不要回答她,因为她巳把饺子放下了锅。我不太敢看她,只好去看锅中翻腾的水花。不一会,她递过来一碗饺子,还体贴地递过来一碟醮料……嗯,她们家的饺子不错呀。尽管我已吃过饭了,还是忍不住欢快地吃起来……

一不小心,我已吃下去八个了。这才想起,我到这里不是来吃饺子的。可我该怎么问她呢?我用筷子拨弄着饺子,看了看饺子,又看了看她,一时间竟没了主意……‘’是不是没吃饱,还想吃呀,好、我再给你煮十个。"她笑盈盈地看看我,一边熟练地下着饺子。"我、我、饺子,不、我是想问你,你多大了。‘’可能是没想好吧,我说这话时竟有一点结巴。我忽然想起,这样直接了当地问女生最敏感的问题是不是太唐突了。我有些惶恐不安地望向她,她却好象并不太在意,随口答:‘’二十多一点了。"说完,看了看我,细细的柳眉动了一下。我有点紧张起来,我看得出她其实想反问:为什么要问她多大了。不过,出于礼貌和涵养,忍住了而已……

我正在想接下来该怎么问她时,她巳笑盈盈地又递过来十个饺子……一时之间,我竟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去接饺子,其实刚才那十个饺子,我已经吃饱了,可不接,又显得我有目的。况且我还有很多小三想问的问题没问她呢。我一咬牙,只得又接了。我一边拼命地吃,一边想着该怎么去问她呢?我看向她时,她依然大方地笑,可要直接问人家到底有没有男朋友,我还是觉得开不了口……

我一边吃,一边看看她,她回看我时,我赶紧看向饺子……"没吃饱,还要吃是吧。‘’她说完,又熟练地煮下了十个饺子。我大吃一惊,打了一个饱嗝……心中一急,脱口而出:‘’你有男朋友嘛。"话一出口,又猛然惊觉这么失礼的话我竟然也说出了口,好尴尬呀。一咬牙,把最后一个饺子塞进了嘴里。

可能是她也觉得很诧异我为什么这么直接地问吧,见我有些脸红脖子粗的,不禁也有些微红了脸。我想她不会回答的,没想到她垂了眉头微向一边轻声说:"还没有呢。‘’说完一个疑惑的眼神看向了我,我赶紧低下头,脑子中快速地转动起来,该怎么跟她解释呢。直接告诉她原委才初次见面又似乎太无礼了,可不解释肯定不太好。一时间,我又急又囧,竟满头大汗起来……

愣神间,她又递过来一碗饺子。我一看,暗叫一声,妈呀,又是饺子……抬头,却见她巳不笑了,正看着我呢。唉,还是先接了再说吧,我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我丶我实在吃不下了。她好象要问我什么问题,可能是没想好吧,又或者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她看着我,似乎要从我脸上找答案。那明亮的眼睛,仿佛一潭明媚的秋水,此刻正涟渏阵阵……

我赶紧埋下头,夹了饺子,拼命地往嘴里塞去……我好想赶快离开这里,三啊,不是哥不帮你,实在是肚量有限,要人命呀。她见我只管咬牙切齿地和饺子较劲,又不解释点什么。她脸上已有些薄怒,不过依然压了情绪,忽然她眉毛俏皮地动了动,却装得很平静地说:‘’可能是还想吃吧。"说完也不等我答话转身又煮下去十个饺子。

我眼前一黑,差点急晕了过去,还是保命要紧呀,看来,只有老实招了这一条路了。"我有一个朋友,他说他喜欢你,他叫我来问你,可不可以……‘’我不管了,一古脑儿把小三想问的,全说了……她转身正在煮饺子,听我说了一大通,也不转身回答我,感觉她好象有一些失落。我长出了一口气,再咬了咬牙,把剩下的饺子一点一点塞进了嘴里…………

忽然她猛的转过身来,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非常清晰明了地告诉我:‘’如果你要约我出去,我的回答是我愿意。如果是他,我的回答是不愿意,一个都不愿面对我的人没资格约我。"我愣在了那里,我没有想到,这就是最后的答案……一时之间,我不知该怎样去回答她,难道我要告诉她我有老婆。那样的话我来这里说那些话,就算是替朋友问的也非常无理,而且太急切了,摆明了不是要戏弄她嘛……可仔细想一想,我好象也没说错什么呀?为什么不能告诉她我有老婆呢?说还是不说……好纠结。

"你不是想和道我的情况嘛,我全告诉你,我在海南师范学院读书,我住在学校里,利用周六,周日和暑期出来打工勤工俭学,我的宿舍是三栋506室,我的家乡是…………‘’

她说了很多,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不过我看得出,她是真生气了,而且快气哭了……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也想安慰安慰她,却没有资格,也想解释解释,可想想我还能解释什么呢?我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想打破这局面,随口问她:‘’饺子该怎么办呢?"……她脱口而出:"打包带走呗。‘’我叹了一口气,唉,这叫自作自受呀,吃不了兜着走呗,我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去……

可能是她看我狼狈而逃的样子很好笑吧,她在背后咯咯咯地笑出了声,在我还没走远前,俏皮地说:‘’以后想吃我煮的饺子可要想好了,是不是吃得下,我不会再在这儿煮给你吃了。"…………唉,女生呀,变化真快,很多时候就像饺子一样,虽然美味,却让你只吃得下那么多,再多吃不进一个去……

回去的路上,我在想,该怎么告诉小三呢…………忽然,我狡诘地笑笑,心里说,可不能让这顿饺子白吃了…………却不敢放开了笑,我怕丶我怕我的肚子会崩溃掉…………

我和小三出去抽烟时,我如此这般地说:"那个女孩子对你也有好感,只是要你诚心待她,真爱她的话你就自己去约吧。‘’小三没有说话。我接着告诉他她的具体情况,小三一直在听,却从不接我的话……我不知道,他的肚里是否吃得下那美味的饺子……

接下来的每次周六,周末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去看饺子女生。只是我不敢走近,仿佛那里有一池水,可以淹死我的水。又仿佛那里有一团火,可以把我烧成灰的火…………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小三也不靠过去,就算我推了他很多次他却总是在最后关头坚决地刹了车。我问他为什么不过去,你不是说喜欢她嘛…………他没有回答我,答案只在他的心里……

吃饺子那天晚上,我仔细看过了,琼的睫毛其实又弯又长,灵动而俏皮……虽然我们巳在一起生活很久了,却依然可以撩动我的心……只是不巧,那天她嚷着要吃饺子,而我却委实不想吃了。我细心地哄了她好久,好久…………

其实再好吃的饺子,你只吃得下一碗,而甘甜可口的清泉,你也只喝得下一勺……

小三其实可以吃得下那饺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老是不去吃……也不知那个漂亮的女生,是否真愿意煮给他吃……

那个炎热的暑期后,那个女生没有再来过超市,小三说她去了另一个地方推广,好象是万达广场……我没有去看过,也没有再见过她。

不过,我记得她的睫毛,很美的,弯弯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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