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师妹很少同上一个班,今天她却和我同一个班,我去时她巳经笑盈盈的在那儿了。
当我对她很友好地笑时,她却扳了脸,让我去把台面上的豆浆瓶换了,我也不知道她今天究竟是冷还是热……我很好奇她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女孩子呢?我只记得我才见她第一次时感觉她很彪悍,也很能干,身材也很辣……
至于她是否温柔,我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感觉。好象很温柔,又好象很冷漠,我总是很好奇,不过不敢太惹她。女人有时是一团火,再温柔的火也足以让你烧毁。而我不能被烧毁,因为我有琼,我必须很小心地把握那些界限……
常言道,惹不起,躲得起,于是我借机便去找小三玩去了,还是他这个假女人最安全呀……不过小三正在忙台面上的事,才没空理我呢,见我不走,抓过来一把他们家的辣味小鱼仔,不耐烦地挥挥手,脸上是各种烦……我递了很多给师妹,她依然扯个新包装袋便塞进了围裙。这次总算笑了一下一挥手:"去玩吧。‘’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我还没说呢。很多时候,女人是一种比男人更聪明的动物,她们仿佛洞悉一切……
我讪笑着走出去,临了回头对她说:‘’我去给你讨些糖果来哈。"她不置可否,自顾自忙手上的活去了,看来她早看出这只是我敷衍她的一个借口,一个都不用作反应的借口……
在操作间又遇到了男人婆在搬菜,我忙上去帮着抬菜筐。她并未拒绝,搬完后我正想跟她说:"说几句英文来听一下。‘’她摆摆手:‘’自己一边玩儿去。"
……唉,我好无聊哦,看来只有找琼玩去了,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任何时候都会理你的人了。琼甜甜地笑,一边打着包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我,不过笑意挂在脸上始终未退。我看看想帮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得悻悻地不好意思地走开了……唉,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事可能是别人都在忙而你正闲得慌吧……
我独自一个人逛了一会,喝了免费的炭烧咖啡还拿了不少试吃糖果便毫无兴致地回来了。
我递过去糖果,师妹面无表情地接了,随口说:"去把做好的千张撕出来吧,晚市时很好卖。‘’……我撕了很久才撕完,拿给师妹看时,她吃惊地问我:‘’怎么大部分都是碎的,你撕的时候怎么不小心点撕呢。"我拉她去看做千张的布,不满地说:"师妹呀,厚的厚,薄的薄,不撕烂才怪呢,你看还有几张完全撕不下来呢……"师妹沉默了,低了头二话不说进操作间压老豆腐去了。
我腻了过去小声问:"师妹,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心情不好嘛。‘’她有些吃惊地望着我,稍稍发了一下呆,随即脸上又恢复了冷漠的木然的表情,脚下狠狠地踩了一下压豆腐机的踏板。接着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淡淡笑笑说:"做千张泼豆腐浆时,心情会影响手上的动作。‘’
师妹眼神跳动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这又怎么说。"我故意卖卖关子,装了一杯玉米汁,边喝边用脚尖敲打着地面得意地说:"心情沉重时,泼出来的浆因动作缓而滞所以会很厚。‘’我喝了一口玉米汁,咂吧咂吧嘴接着说:‘’老板说标准的千张做出来称重换算单价大约售价在四块钱到五块之间,心情沉重时做出来会达到七块多钱。"师妹感兴趣地问:"为什么不能是八块钱呢。‘’我再次笑笑,又喝了一口玉米汁还闭了眼品了品味才接着说:‘’超过八块钱都成豆干了谁还买,也只有我这种不会做的才会做成那样。"我指了指自己。
师妹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反问:"是嘛。‘’我点点头,心里略有一丝自卑地说:‘’人家一点都不会做嘛。"师妹脸上有了一些得意的神色:"那心情好的时候又怎么说。我气定神闲地侃侃而谈:‘’心情愉悦时做千张会很薄,只有三块多钱。"师妹来了兴趣,接着反问:"那心情特别好时会怎样。‘’我云淡风轻地说:‘’心情极佳时,手法轻灵,最薄可做到二块多钱,不过,太薄像层纸一样做菜没有嚼头客人也不会买。"师妹刁钻地笑着说:"那还薄呢又怎样。‘’我很是无奈她的死缠烂打,不过我可不敢扫她的兴只得答她:‘’再薄就粘在布上再也撕不下来了呗,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师妹兴趣愈来愈浓了急急地问:"那又怎么说。‘’她停了脚上压老豆腐的动作,很认真地听我讲。我接着说:‘’情绪阴晴不定,波动起伏很大时,则会有些地方厚,有些地方薄,厚薄极端不均匀。"我指了指才撕好的那一盘,:"喏,这盘就是。‘’
师妹脸上的笑容一瞬间便消失无踪,重重阴云涌上了脸庞。我正了正色:‘’女人烦心的事无非是小孩,父母和老公,如果是小孩和父母的事心情会很沉重,做出来的千张应该很厚才对,只有情感出了问题才会心绪起伏不宁,千张做出来厚薄无序,师妹呀你和老公吵架了嘛。"师妹一咬牙瞪着我大声说:"没有,要你管。‘’她低了头,低声骂了一句:‘’臭男人,死男人。"脚下使劲向压豆腐机一阵猛踩……"师妹、师妹。‘’我赶紧拉往她。‘’师妹,有什么事给师哥说,师哥给你做主,他打你了嘛。"师妹依然低着头,肩头上一阵阵颤动,喉间有强哽在那里的低低的抽泣声……好半天,她才抬起头,凄然一笑:"师哥,没事,我真的没事,只是生活上的一点小事,跟情感没什么关系。‘’她说这话的时候,好柔好柔,是那种让男人心动的楚楚可怜的柔。师妹这时好温柔,是那种女人与生俱来的温柔……
忽然,她的眉毛一拧:‘’他还敢打我,老子不一脚头给他踢到海里去。"师妹面上笼了杀气,仿佛一只吃人的老虎。脚下一使劲,豆腐机巳被压到极致,她的人绷成了一根铁棍……忽然,压豆腐板的厚木块噼噼啪啪一阵爆响,接着便崩溃了,爆裂开来,木屑四溅飞射……师妹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顿时花容失色起来。
这忽如其来的变故也把本宝宝吓得惊魂未定的,细看现场,咂舌不已:"师妹呀,幸亏是木料的,要是铁的,还不把房子都炸了去。‘’师妹难为情地噗嗤一笑。笑容妩媚动人:‘’这、这木板条太薄了,我丶我也没使太大劲。"我一听,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看看此刻莞尔温柔的师妹,不太相信这事真的是事实,而且是她干的……
我揉揉眼,卸下台板,老豆腐巳压成饼干了,那里还能吃。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羞愤的事,让师妹变得这么狠辣,竟把压豆腐机蹂躏成这样……我的个乖乖,这样的女人我那里敢惹,我深度后悔自作聪明想去窥探她的隐私,这一点都不好玩,关键是宝宝玩不起呀……我再也不敢无聊了,万一无聊了也要忍往,忍不往也要忍……我看了支离破碎的木块,那可是有五厘米厚哦。
我不由自主地后怕着咽了一口口水……如果说女人心是一汪变幻莫测的深潭,师妹有时更象是一座火山,可以摧毁一切的……活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