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清有些庆幸她用其他称呼指代凌禹的话是不会被那些东西发现和攻击的,要不然她大概早在一开始就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凉凉了。
或许这东西是在那只小黑猫和那朵莲花到了自己手上才发现她的,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好,现在她只要不直接想出或者说出“凌禹”两个字就都是安全的。当然了之后还得找机会试探一下唐三他们的话语有没有被重点监视,要不然这东西早晚得再找到自己。
朱竹清打定主意,默默把这件事记下,表面上不动声色的继续守夜。之后的行动里,虽然朱竹清心里挂着事情没有太专心寻找魂环,但是毕竟现在的她比其他人以为的她要强大太多,再加上原本她就是这样冷冰冰看上去对任何人或者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倒是刚好没露出什么破绽。
又是一个夜晚,朱竹清有些激动的呼唤小黑猫把那朵莲花吐出来。就在这个白天,他们在获取魂环战斗的时候出现了危险。她听得清清楚楚,唐三在那该死的人面魔蛛差点刺到小舞的时候,像是下意识一样的喊出了一句“禹哥”!
她绝对不会听错,那么也就是说,她之前对于那个抹去了禹哥一切痕迹的存在其实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怕。那东西并不能真正的将禹哥抹去,而是选择了消除其他人的记忆,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记得曾经存在过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其实祂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朱竹清忐忑不安的看向小黑猫咬出来的那朵莲花,花朵上面可怖的伤痕已经悄然恢复了一点点。虽然变化并不明显,但是朱竹清能感觉到它的状态有在好转。
看来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啊,当那些被封禁的记忆恢复的时候,这朵花的伤势就会好转。等什么时候这些该记得那个人存在的人们全都恢复了记忆,那人大概也就会回来了。
————~一条分界线喵~————
此时的凌禹正在三千年前的斗罗大陆上看着自己面前那个几近癫狂的人,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完美,真是太完美了!404号,快来看看这个!你一定要来看看这个!”
那个人呓语着走向一旁被红色绒布遮盖的笼子,面目狰狞的揭下了那一层勉强将人世与炼狱隔绝的幕布。
那幕布之下是一个巨大的铁笼,笼子里有什么东西被无数铁链锁着悬吊在半空中。将那东西锁起来的人似乎对这一根根已经深深埋在地下的铁链还不够放心,锁链上还缠绕着许多细小的导管,暗红色的液体就顺着这些管子不断流出。
凌禹的眼睛适应了一下这里的光线,逐渐看清了那个笼子里的景象。那笼子里被无数铁链穿透的东西在交错的铁链中间显得尤其渺小,就像是强行把方便面配料包里的牛肉粒泡开后插在红柳烤肉的粗签子上,而且那柳枝还是没去皮没处理过的,总之就是极其的违和。
然而就算是这样不成比例的搭配,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那每一根铁链都依然顺利的穿过了半空中的那个身影。
再仔细看,那些本来应该是穿过那个东西的铁链在靠近它的某个范围内全都变得虚化扭曲,铁链和它交错的地方甚至干脆直接消失,这才让人有了一种那每一条锁链都穿透了它的身体的错觉。
也是直到现在凌禹才看清了,那导管里的暗红色液体并非是他原本以为的那样,而是液态化了的魂力。那些液态魂力正带着令人心惊的浓郁力量顺着导管流向黑暗。
那人揭下幕布之后就带着狂热的神色死死盯着半空中那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东西,甚至几乎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很快,两人面前降下来一个升降机,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平台,那人率先走上去,然后看向了凌禹:
“404,接下来你看到那些作品的反应将决定我需不需要再去找下一个助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凌禹瞥了上方挂着的那个东西一眼,将视线转回到自己面前的平台上。虽然还没真正见到上面那东西,但是那到底是什么他也能猜出来一个大概。
凌禹收敛了一下自己眼睛里嘲讽的神情,踩上了面前的踏板。那块踏板在凌禹的面前展开两块锁扣盖在了他的腿上,似乎是想用这种奇异的方式来帮助这个即将见到那已经连续废掉了几百个人神志的东西的又一个可怜人站稳,不至于跌落下去变成那东西的第九份小甜点。
凌禹在那些锁扣扣上自己双腿时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随后迅速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那一下的僵硬也被他很好的掩饰成了对即将见到的东西的兴奋。
那个人对凌禹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之前那些人在见到这东西之前不也都是这样兴奋,然而在触及他的研究成果时还不是一个个的都没能撑到下一秒。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更加得意:看啊,那么多人,只有他一个能在看到这些东西之后依然保持正常,甚至还能去研究它们。
在两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中,那平台缓缓上升,很快就到了它设定好的位置。铰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随着一阵晃动,升降梯和装在那上面的平台一起停了下来。
凌禹抬头往上方看。虽然依然还有不小的距离,但是这里和一开始的位置相比和那笼子里的东西已经近了不少,也更能看得清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等到那东西的面貌真正完全出现在凌禹的视线里,即使是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没忍住一阵恶心。
那东西的一小部分勉强还是个人,但是除了头和躯干之外,几乎所有的肢体都被换成了魂兽,甚至在其中一个本来应该是手臂的位置被一根细长的脖子代替,脖子顶端像是被人强行劈开一样加上了一张嘴,那尖利的锯齿正噬咬着它的躯干,仿佛那并不是它赖以生存的主体,而是什么猎物,或是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