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一个激灵,诈尸一样从床上仰卧起坐起来,懵懵的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宿舍。
难道自己真的一不小心提前老年痴呆了,不管什么事情都说忘就忘?
唐三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怀疑丢出去,迅速做好了要去获取魂环的所有准备。这次他们一共需要七个魂环,除去凌禹、小舞和几位高等级修为的老师,其他服用了仙品药草的人几乎每个人都需要一个魂环,当然也包括大师。
等唐三收拾好自己走下楼,这次要出发去落日森林的人已经都准备好了,仿佛真的一切如常,只有一个他因为睡过头而迟到,收获了他家老师的不满目光。
唐三带着满腹疑惑和错愕快步进入队伍,却在不经意间听到凌禹轻轻的一生叹息:
“哎,又开始强行推动剧情了。看来,就是今天了。”
凌禹的话唐三并没有听懂,但他却依稀猜出了这和前一天晚上他的奇怪遭遇有关。唐三强行按下心里的疑惑,他有预感,这些事情,等到进入落日森林的时候都会得到解释的。
一行人去往落日森林的路程出人意料的顺利,途中几乎一点意外都没有发生。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人,为了确保他们能够在特定时间到达落日森林的指定地点,而在一路上都为他们保驾护航一样。
对了,唐三想着,他还记得昨天那魔幻的一战。
在他被泰坦拦下,被迫和他战斗的时候,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凌禹路过。那时候的凌禹很显然状态不正常,整个人都散发着暴躁的气息,只是轻轻动了动手就将泰坦击退。
他还记得当时他的想法,“禹哥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一个辅助系魂师吗?以前的战斗中也都是下黑手多于正面刚,这次怎么忽然转变作战方式了?”
“禹哥这是从一个战斗牧师成功转职成了狂暴法师了?”
随后的事情同样清晰,他的武魂被凌禹轻松的激发出来,而泰坦在看到他左手的昊天锤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无法伪装的难以抑制的激动,也随着他的回忆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他的记忆中,就像是一卷画纸,随着他刻意的思考寻找,逐渐展开,印在他的记忆里。
随后他找寻了数年的,有关他父母的信息像山体滑坡一样“轰”的一声倾倒在了他的面前,将他整个人淹没。一时间得知如此之多信息的他还没来得及冷静下来,就已经激动得差点触发人类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强制自己忘掉这一切了。
只是过了一个晚上依然激动的唐三没有发现,这些看似确实是他亲自经历过的事情,在他的记忆中却好像是被人植入进去的,要等到身为这些记忆掌控人的他出现了十分明确的“想知道”情绪,这些记忆才会浮现,创造了一种这些是唐三自己想起来的错觉。
唐三甚至能十分清楚的记得昨天夜晚他和小舞的一举一动,但是这些似乎没有任何问题的记忆又像是转动不那么灵活的齿轮一样,微微有些迟滞和生涩。
终于几人走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落日森林。只是现在的这个森林安静的不像是一个存在着众多野生魂兽的天热森林,而更像是被人类魂师清扫过数次,最小的魂兽都不存在了。
说的简单点,就是这片森林安静的十分不寻常,那些对自然变化的感觉比人类灵敏不知多少倍的魂兽们,在未知的恐惧下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放弃自己生存经营了千年万年的领地,远走高飞。
凌禹伸手遮了一下有些刺眼的日光,看着安静的森林。他的直觉其实不比那些魂兽迟钝多少,现在他的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大喊大叫着让他快跑,赶紧离开这个很有可能要葬送他生命的是非之地。
然而尽管直觉如此,凌禹的理智却依然告诉他,想要和那个一直缠着他的东西做个了断,这次的落日森林之行是最好的机会。
所以凌禹还在这里,顶着他不断尖叫报警着的直觉。
几个人还在往森林深处走着,也终于有人对安静得不同寻常的森林提出了质疑。
凌禹站在那里,明明和几人在一起,却似乎游离在几人之外,甚至干脆整个人都在状态外。他像一个旁观者那样看着唐三和原著中一样提出用那株仙品药草来吸引魂兽,并且也确实这么做了。
凌禹在发现自己游离在几人之外的时候,就已经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他知道,那个东西已经来了。甚至这个东西对这次行动是那么的胸有成竹,完全不在乎是不是会被他发现自己的到来,甚至都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踪迹哪怕一丝一毫。
凌禹感觉到那个东西在他无法触及的地方对他发出了嘲笑。
凌禹想把这个装神弄鬼的东西找出来,却发现自己就像二维生物永远无法突破维度将三维空间中的东西拉扯下来一样,根本就没有办法碰到它。
凌禹还没来得及庆幸这个东西没法真正触碰到比祂低了一个维度的自己,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被打破了。
原本一上一下就像两张平行摆放的纸张那样的两个世界一下子重叠在了一起,一张纸上写着“凌禹”、写着“唐三”,写着其他平淡的人和事;而另一张纸上被一笔一划端端正正的写下了那个让凌禹这几天心力交瘁的存在。
现在,他们重叠在了同一个世界。
还没等凌禹和其他人反应过来,凌禹就感到自己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了。他像是一部演的过于夸张的戏剧中的演员那样难以置信的低头,看见一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剑尖从自己的心口穿了出来。
——那是他自己的武魂,那把不知道几次救了他的生死两仪剑。
而持剑的人更加令他感到诡异,那个和他有着相同外貌的红衣少年,额头上绣着一枚精致的重瓣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