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人的词语往往不在于他们的本身,而在于他所适用的环境。站在庆功的讲台上,回想那些为胜利而奉献了生命的人们,这个时候,任何感人肺腑的颂词都会起到强烈的效果,这正是林肯讲话动人的基础。
附一:在纪念美国革命传统会议上的演讲(丹尼尔·伟伯斯特)
今天,当我们悼念美国独立战争中杰出的政治家亚当斯先生,发扬美国革命传统的时候,亚当斯先生为支持美国独立而大声疾呼的动人场面又浮现在我们的眼前。
不管沉浮,不论生死,任凭幸存毁灭,我都衷心拥护这次通过独立宣言的表决。的确,开始的时候,我们的不公正行为,使它看不到自己的真正利益之所在,我们都要战斗下去,直到独立已唾手可得时,我们便伸手把它拿过来,因为它是属于我们的,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要把独立宣言拖延下去呢?难道竟有人如此软弱,至今还希望与英国和解,指望它来保障北美的生存和自由,保障他自己的生存和荣誉吗?难道不是你———那位坐在椅子上的先生,难道不是他———坐在你身边的那位可敬的同事,难道你们两位不是被放逐、受惩罚的对象吗?美国的政权依然存在,在毫无希望得到英王宽恕的情况下,你们除了做顽徒之外,能做什么样的人呢?如果我们把独立推迟下去,那么,我们是要把战争坚持下去,还是放弃呢?我们要服从包括波士顿法案在内的国会议案吗?我们还要允许毁灭我们自己吗?我们能愿意国家受蹂躏、权利遭践踏吗?不!我们不想屈服,也将永不屈服。
当我们推举出华盛顿去冒种种政治风险,甚至可能会招致战争危难之时,我们曾保证:不论出现什么情况,即使倾家荡产或者献出生命,也要全力支持他。难道现在我们却想违背在上帝面前立下的敬重华盛顿的神圣誓言吗?我相信在座的诸位宁可看到一场大火把大地烧掉,一次地震把地球毁灭,也不愿意看到我们的一句誓言化为泡影!十二个月前,也是在这个地方,我曾建议:为了捍卫美国的自由,不论是他自告奋勇也好,还是人们推选他也好,应当任命华盛顿当三军司令。就我说来,假如在支持他的过程中有半点犹豫动摇,那我就情愿做一个白痴,甘心受到一切惩罚。
我们必须把战争坚持下去,坚持到底。既然战争要坚持下去,那么为什么要把独立宣言的实施长期地推迟下去呢?宣言会使我们坚强起来,会使我们赢得国际声誉,各个国家会同我们交往。可是,我们现在要是承认自己是拿起武器造英王反的叛民,各国就决不会和我们打交道了。不仅如此,我相信,一旦我们独立,英国就会很快同我们进行和谈。它不会同意以撤消一些法律条文的方式承认,它对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非正义的和压迫的行为。如果顺应了我们的独立潮流,那么,它的尊严就会比在论战中向叛臣让步所受的损害要小得多。前者它会认为是命运的结果,后者它会感到是自己的耻辱。那么,为什么,先生,为什么,我们不尽快地把内战变成民族战争呢?既然我们要把战争进行下去,而且最终我们必定会取得胜利,那么为什么不把我们自己放到享受一切胜利利益的地位上去呢?若是我们失败的话,情况也再坏不到哪里去。况且,我们不会失败。我们的事业会召集起陆军,我们的事业也将会创造出海军。人民,人民,如果我们忠于人民,那就会使我们,使全体人民把光荣的斗争进行到底。我不管其他人如何多变,可是我了解这些殖民地的人民,反抗英国侵略的思想在他们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实际上,每个殖民地的人民都表示,只要我们带头,他们就响应。
先生们,宣言将鼓舞人民,增加人民的勇气。与其仅仅为了恢复权利,纠正冤情,得到英王赠给的特许豁免权而进行一场持久的流血战争,还不如倾注于完全独立的光荣目标,让人民吸进新生活的空气。你要是在军队面前宣读独立宣言,勇士们就拔刀出鞘,发出誓言,去维护它,宁愿战死在疆场上;你要是到教堂的讲坛上去发表这个宣言,它必须将赢得宗教界的赞成,热爱宗教自由的感情就将以它为核心,信徒们就将坚守宣言,将同宣言共存亡;你要是把宣言拿到娱乐大厅去公诸于众,让那些听到了敌人的第一声炮响的人们看看它,让那些看到了自己的子弟在帮克高地的战场上或者在莱科西顿大街和康克得大街上倒下去的人们看看它,那么,整个大厅都会进发出支持宣言的雷鸣般的吼声。
先生,我知道人世间的事情变幻无常。我明白了,经过这一天的事情后我彻底明白了。当然,我和你都不会后悔。我们可能活不到这一天———实现宣言的日子,我们可能死去,到死的时候仍然可能还是殖民地的人,仍然是奴隶。死,可能在绞架上屈辱地死去。就那样好了,就那样好了。假如天意要我把这微不足道的生命献给我们的国家,我将随时准备着,在需要牺牲的时刻死。让这个时刻到来吧!然而,在我活着的时候,让我有一个国家,起码有一个希望中的国家,有一个自由的国家。
不管我的命运如何,我坚信这个宣言将永存。为了它,可能得付出钱财,也可能得付出鲜血和生命。但是,只要宣言存在,就会加倍补偿这两方面的损失。透过现在的黑暗,我看到了未来的光明,它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我们将使它成为一个光荣的、不朽的一天。当我们进入坟墓的时候,我们的子孙一定会纪念这一天。他们将怀着感恩戴德的心情,像欢庆节日一样燃起火,张灯结彩来庆祝这一天。这一天在一年一度到来的时候,他们将共洒热泪如涌泉。那泪水再也不是殖民者的泪水,不是奴隶的泪水,不是悲痛的泪水,那泪水是狂欢的泪水、感激的泪水、喜悦的泪水。先生,在上帝面前,我坚信这个时刻一定会到来。我赞成这个宣言,我的全部心血都贡献给它。我所有的一切,我的整个身躯,我今生今世的一切希望都准备随时倾注于它。最后,我再重申开始时讲的话:“不论生死,也不管幸存或毁灭,我都支持这个宣言。上帝保佑,这是我生时的夙愿,死时的希望,现在支持这个宣言。上帝保佑,这是我生时的夙愿,死时的希望,现在独立,永远独立。”杰出的预言家和忠诚的爱国者亚当斯先生。你所说的一天是光荣的一天,它将一年一度降临人间。你的生命将和它连在一起,你一生的光荣也将同你逝世这一天一样,永远不会被人们忘记。
描述听众心中的梦想
几乎人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梦想,当这个梦想被他人说出时,就会产生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们的许多演说者应该具有这样的才能。
报刊杂志总是善于描绘人的成功业绩。当一个人飞黄腾达,青云直上,报刊杂志便用特殊生动的语言描写他的成功,使我们心中也为他们成功激动不已。如果这个人正走背字,那么我们读到的便是举出的平淡的事实。报刊杂志极力描写发展、成功、成就,这是因为人类易于接受暗示生活如意的东西,而避免任何带有麻烦、失败味道的东西。
演说者应是信仰的体现。如果他没有自己的信仰,他便什么都算不上了。他可以不相信维持社会公共治安必须有严格的组织管理,但他必须因此相信靠人性本善便可建立一个有秩序的社会。任何一个人如果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演说家,他就必须给其听众留下这样的印象,即不管这个世界遇到多么大的困难,发生多么大的灾难,我们都矢志不移地追求一个我们曾许诺要找到的一片美好的土地。最重要的是,演讲者必须相信他的听众。相信听众是善意的人,是有智慧的人,是善良的诚实的公民。每个人都应认识到这一原则的重要性。玩世不恭、愤世嫉俗的态度,在讲台上是找不到市场的。
毫无疑问,真诚的信仰和理想,具有巨大的感召力,这一点在1963年8月28日的美国已经得到了验证。这一天,逾二十万美国人聚集于美国首都,全体人民为同享公正在林肯纪念堂和华盛顿纪念馆之间的林荫道上以和平集会方式举行示威。在当天激动人心的演说中,小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这篇演讲尤其扣人心弦:“一百年以前,一位伟大的美国人———我们就站在他象征性的庇荫下———签署了解放宣言。这一重要的法令犹如灯塔把辉煌的希望之光带给千百万饱受屈辱、处于水深火热中的黑人。它就像欢快的黎明来临,结束了奴隶被囚禁的漫漫长夜。”“然而一百年后的今天,我们不能不面对这一悲剧性的事实,即黑人仍未获得自由。一百年后的今天,黑人的生命仍惨遭种族隔离桎梏和种族歧视枷锁的束缚。一百年后的今天,黑人仍生活在物质繁荣的汪洋大海所包围的贫穷孤岛上。一百年后的今天,黑人仍蜷缩在美国社会的偏僻角落,感到自己是自己国家里的流放者。因此我们今天来到这里以引起人们对一种骇人听闻的情况的注意。”
“我梦见总有一天这个国家将站立起来,实现它的信条的真谛:‘我们认为这些真理不言自明:人人生而平等。’”“我梦见有一天在佐治亚的红山上,原先的奴隶的儿子们与原先奴隶主的儿子们坐在一张桌子旁共叙手足情。”“我梦见有一天甚至密西西比州遭不公正和压迫的酷热煎熬的沙漠将变成自由和公正的绿洲。”
“我梦见有一天自己的四个孩子将生活在一个国家,在那里人们对他们的评价不是根据肤色,而是根据品格。”“我今天有一个梦。”
“我梦见有一天亚拉巴马州———其州长最近大谈干预,鼓吹拒绝执行国会的法令———将会大变样,黑人儿童与白人儿童携手并肩,亲如手足。”
“我今天有一个梦。”
“我梦见有一天每一条山谷都升高,每一座山头都降低,地势崎岖的地方变得平坦,弯弯曲曲的地带变得笔直,而上帝的光辉得以展现,让所有的人都看见。”
“这是我们的希望。正是怀着这一信念我回到南方。怀着这信念我们将能从绝望的大山中开凿出希望的石块。怀着这信念我们将能把我国的一片嘈杂吵闹声变为一曲华丽的兄弟友谊的交响乐。”
“当我们让自由鸣响,让自由从每一座村庄响起,从每一个州和每一个城市响起,我们就能使这一天更快来临,那时上帝所有的孩子们,不论是黑人还是白人,犹太人还是非犹太人,新教徒还是天主教徒,都将手拉着手高唱一首古老的黑人圣歌的歌词:‘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感谢万能的上帝,我们终于自由了!’”
这是多么感人的理想主义呀,它浓缩了人类中跨越种族、民族、宗教、阶层、一切界线的梦想,成为人们理想主义的经典之作。同样这也是演说历史上最充满理想主义和信仰色彩的光辉代表作。
巧妙的结尾
发言或演讲既要有好的开头,也要有好的结尾。好的开头应让人有兴趣、有悬念,而好的结尾,则触发人的思考,更给人以回味的余地。不好的结尾就好像在美餐之后吃下了一个苍蝇,不但败坏人们的胃口,也影响了人们对整个演讲的印象,所以演说者应学会下面七种常见的结尾方式。
1.总结性结尾。
我们可以说任何一个结尾都应当有总结全文的特点。在此类总结性结尾的做法是:讲者重复一下演说中他使用过的小标题,使用那些在演说主体当中列出要点的原话。人们一般在讲话中比较喜欢专门使用这种方法,而不用其他方法。总结性结尾在讲话中得到广泛应用,这首先是因为总结性结尾是最简单的,其次是因为它很适合于正式谈话,所以总结性结尾是很有用的结尾方法,但却用得过多。另外,人们经常显得过于拘谨,这是由于总结性结尾使用不当所导致的问题。
2.高潮式结尾。
尤其是在说服性演说当中,如果将最突出最发人深省的话在主体中先不托出,待到结尾时再拿出作为压台题材,演说的说服力往往会极大地增加。高潮式结尾对于那些要求听众立即采取行动的演说而言是很有用的———比如号召大家捐款或投票,等等。高潮式结尾利用了听众的心理弱点,即一位听众即使听你讲话之后感触很大,他很可能还会继续犹豫,这时一个具有那异乎寻常的号召力的力量才能使他最后下定决心。
3.号召式结尾。
这是一种对听众发出的充满激情的,促使其采取某种行动的结尾,使用非常广泛,值得注意的是,语言匮乏,毫无生命力可言的演说却爱使用这种结尾,经常加上一系列做作的句子,冠之以“让我们……”如何如何。
4.重复式结尾。
偶尔,在结尾中重复一下前面的论点也是有效的方法,它可以是主体中精彩部分以另一种形式的再现。重复性结尾往往可以使听众纵观整个演说的全局。重复性结尾有助于使听众形成一个将演说作为一个整体的统一印象。它经常和其他方法结合使用,很少单独使用。
5.形象化结尾。
一个讲者如能在结尾中讲述故事、叙述某次经历,这会使人产生新鲜感。任何人都可以写出一个总结性结束语,这很容易,但真要设计一个形象的解说性结尾就不太容易了,这是一种需要技巧的结尾。无疑,注意一下这种方法会给予我们很大的启发。
6.引用语结尾。
请体会一下下面这一段有关大学生道德演讲的结尾:“真正的微笑,绝不是一种肌肉运动,它是人们美好感情的自然流露。它标志着一个人精神的富有;有一首诗写道:‘微笑一下并不费力,但它却产生无穷的魅力,受惠者成为富有,施予者并不变穷,它转瞬即逝,却往往留下永久的架子。它带来家庭之乐,又是友谊绝妙的表示,它可使疲劳者解乏,又可给绝望者以勇气,如果偶尔遇到某个人,没有给你应得的微笑,那么将你的微笑慷慨给予他吧,因为没有人比那不能给予别人微笑的人更需要它。’这首‘微笑’的诗传自巴黎。它是充满尔虞我诈的资本主义社会里,一位诗人对人与人之间的应有真诚关系的热情呼唤。我们中华民族素有‘文明之邦’的称誉。继承传统美德是我们这一代人,尤其是我们大学生义不容辞的责任。大学生的称号不就是意味着我们的知识教养、我们的文明程度在一个较高的水准上吗?一枚校徽,只能在四年内证明我们大学生身份,而知识教养形成的习惯却可以伴随我们终身。同学们,拆除人造的藩篱,让我们彼此微笑吧!”这种结尾常有铺垫,给人一种很圆满的感觉。
7.出其不意的结尾。
鲁迅先生“在上海中华艺术大学的演讲”的结尾就是这样的:
“……以上是我近年来对于美术界观察所得几点意见。今天我带来一幅中国五千年文化的结晶,请大家欣赏欣赏。”(说时一手伸进长袍,把一卷纸徐徐从衣襟上方伸出,打开看时,原来是一幅病态十足的月份牌,引得哄堂大笑。在笑声和掌声中结束了他的演讲。)这种结尾戛然而止,给人以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