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小伙子。”公寓的主人阿莉安娜·巴克斯顿夫人走出了房门。
埃文连连道谢谢绝了巴克斯顿夫人想为房间再添置点家具的好意,对他来说简单的床和木质的衣柜已经足够了。
会客厅内的家具也能满足一些日常休息的需求,埃文这才坐下来尝了一块巴克斯顿夫人招待他们的姜饼回头和斯皮尔说道。
“房东夫人不会把你回到沃特塞得的事情说出去吧。”
“不用担心这些,除非警察找上门来,巴克斯顿夫人不会说出去的。”
“为什么这么说?”
“自从巴克斯顿夫人的先生去世,儿子又去了外地工作,夫人的乐趣就只有在房间里听他先生留下来的唱片。
除了和租客吐露往事之外巴克斯顿夫人几乎不关心外面的事情。”
“...像巴克斯顿夫人这样外表开朗的人背后也有这样的故事。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们最好是少出门。”
埃文起身灌下一杯茶放下杯子走到门前回身对斯皮尔嘱咐道。
位于查理教堂广场附近街区的罗兰家,女管家艾米·福赛斯正在收拾好衣物准备离开这座房子。
艾米·福赛斯最后看了一眼大厅,虽然里面的家具大多都被变卖给了总督府,在这生活了十多年离开时还是不舍。
就在她合上大门转身离开时一个声音让她从淡淡的忧伤中回过了神来。
“抱歉夫人,这里是克鲁.罗兰家吗?”
一个年轻人手上拿着一张纸条问道。
“是的,这里就是罗兰家。”
艾米·福赛斯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迟疑的说道。
“那太好了,我叫埃文.卢卡斯。请问您是罗兰家的人吗?”
“我曾经是这的管家。卢卡斯先生你来这有什么事?”
“我受卡佳小姐的委托来这里了解一些罗兰家最近的情况。”
“卡佳小姐!她过的还好吗,可怜的卡佳一夜之间遭遇了这么大的剧变,父亲被谋杀,哥哥被抓。
上天一点都不怜悯这些善良的人...”
艾米·福赛斯夫人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卡佳小姐现在很安全,夫人您不用担心。夫人?能找个地方谈谈吗。”
艾米·福赛斯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再次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说道。
“跟我来吧,附近有一家茶餐厅。我们可以在楼上的房间里聊聊。”
埃文并肩走在艾米·福赛斯夫人身后稍微落后半个身位走出了罗兰家所在的前院。
出了巷子到了一条狭长的街道上,这里充斥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孩子们在街道墙脚下嬉闹,老人们在露天的咖啡屋旁的遮阳伞下聊着天。
艾米·福赛斯带领着埃文来到了一间茶餐厅在和服务生打过招呼表示上两杯红茶后直接上了二楼。
“这里很有异国的感觉,熏香的味道让人心变得平静。”
“这些墙上挂的织物是手工的吗?上面的花纹的确充满了异国风情。”
“是的,店主娶了一位提尔西海岸沙漠里的女人,可能就是她带来也说不定。”
艾米·福赛斯带着埃文来到了一间靠着阳台的房间里面就三张桌子现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两人在靠里的一张坐了下来。
“现在能和我说说事件的细节了吗?艾米·福赛斯夫人。”
“当然,既然是卡佳小姐委托的人,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说出来的。”
“请开始吧,我会记下来的。”
埃文从一侧口袋里拿出来一个记事本,钢笔也准备好了。
“17号那天凌晨大概是5点一刻,天色还没亮下着大雨。哈莫尼老爷穿着黑色的雨衣回到了罗兰别墅。神色看起来很不好,满脸都是愁容。
住家的女佣开的门,随后老爷就让家里所有人都到大厅里来。”
埃文记下了第一个时间点17号5点一刻,抬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哈莫尼老爷和仆人们交代不能向外面透露自己回来的事,之后叫走了仆人留下了克鲁兄妹和医生格林.格洛斯以及我。
老爷一副大难临头样子,他坐在扶椅上对我说‘抱歉福赛斯,为了避免麻烦我只能这么做了。我需要遣散罗兰家的一切佣人包括你,但是我为你们留了3000戈尔,其中2000是给你的,剩下的1000由你分给其他人,我相信你会公平妥善的分配这笔钱。’”
“他说麻烦?什么麻烦。”埃文问道。
“不清楚,之后老爷说完就让我退了出去。白天很快就到了,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在别墅就能远眺到提尔海岸的波浪有多么的汹涌。
老爷一天都没有出门,没有去贸易公司,大家都正常的吃完了早餐和中餐。
直到晚上六点整,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说道一半女服务生走了上来,手上端着托盘在桌上放下了两杯红茶。
艾米福赛斯夫人冒失的去握杯耳却不小心洒了出来烫到了手指。
“不要紧吧夫人”埃文急忙问道。
她掏出手帕擦了擦手,马上回复平常继续说道。
“我没事,晚餐的餐桌上大家的表情都很奇怪,也不知道早上老爷和他们说了什么。
医生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克鲁在医生出声前阻止了他。之后...老爷叫克鲁和卡佳去一趟他的书房,说是有事要交代给兄妹俩。
大概半小时过后,我去书房送一壶咖啡给老爷才看到克鲁少爷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老爷却不在书房里。
我急忙的赶到客厅,医生就在那里面色有点潮红。我告诉他克鲁少爷躺在了地板上昏迷不醒他立刻就和我一同前往了书房查看克鲁少爷的情况。而我被医生要求去到起居室找找哈莫尼老爷,看他是否在哪里。
等我赶到起居室,眼前的场景...老爷倒在床前的血泊里,头部血肉模糊。就正对着窗户,”
“您刚才说是‘医生要求你去到起居室’,他为什么这么说能解释一下吗?”
“起居室和书房就在同一条走廊上,二楼老爷应该就只会在这两个房间内。楼梯另一头的走廊是佣人住的房间和杂物间医生这么说我有什么问题吗?”
“好吧,那么这半小时内还发生了什么,卡佳小姐在哪?”
“什么,卡佳小姐?我都没有看见她,她能去哪?我当时吓坏了没有注意到,但是...”
“但是什么,继续说下去。”
“我好想透过我房间的窗户看到了斯皮尔在围墙外晃荡...”
“斯皮尔...你看到他大概是什么时候?在送茶水之前?”埃文记下了前面的信息问道。
“地上的摆钟转到了六点十分。我在我的卧室里有点心神不宁,想去书房看看情况,就在我要去厨房之前看到了斯皮尔。”
“你接着说下去,后来发生了什么。”
“医生报了警,但是来的并不只有警察还有总督府的士兵。警察先到的现场,医生为警察验查了哈莫尼先生的尸体,警察在现场取了一些证物。但是总督府的士兵紧接着就来了,他们带走了昏迷中的克鲁少爷,在房子里大肆搜查,甚至总督夫妇都亲自到了现场。他们蛮不讲理谎称在房子里丢失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这怎么可能!这是赤裸裸的污蔑,他们之前都没有来过这里!”
“总督夫妇亲自到了这里?什么时候到的。”
“我记不太清楚了应该没有超过八点,在七点半到八点之间吧。”
埃文喝了一口红茶,也许是喝不惯这里的茶只觉得苦的涩舌头。
‘警察取完证总督马上就来了,事情肯定不是巧合。’
“卡佳小姐晚餐后就没人见过了吗?”
“卡佳小姐独自一人住在三楼的卧室内,除非她下楼来不然大家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斯皮尔肯定不简单,能绕开佣人们的视线去往三楼带走卡佳,他肯定隐瞒了什么。在这场事故里他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难道单纯的只是一个带着公主逃出城堡的勇士?’
“之后发生了什么?”埃文埋头记录下疑点问道。
“事情过了快两个星期了总督府上诉到法庭罗兰家的房产和贸易公司股份都冻结了,再过几天就会拍卖出去了。
除了医生和罗兰家的律师顾问我们甚至都不被允许探望克鲁少爷,在这个月3号克鲁少爷就要出庭了。
今天我趁着最后几天将屋子内检查一遍,看还有什么大家私人的东西落在里面。”
“3号就要出庭,辩护律师是罗兰家的法律顾问吗?”
“是的,但是律师建议克鲁少爷主动坦白,好在庭上为他争取不被送上绞刑架。他一定是被收买了!我有心为克鲁少爷找一位高明的律师,可是在这没人愿意替我们辩护。”
艾米夫人眼中泛起了点点泪光,发觉自己失态的艾米福赛斯侧过头去撇去了眼角的悲伤。
“警方有没有收集到明显不利于克鲁罗兰的物证?”
“有一件铜雕塑,上面除了老爷的血迹还有克鲁少爷的指纹。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好吧,您能告诉我医生的住址吗?我有一些疑问要当面问一问他。”
“医生?他住在巴迪斯街道的23号,离教堂广场不远。”
“太阳都快沉下去了,谢谢您愿意配合我的询问艾米福赛斯夫人。”埃文起身向艾米福赛斯夫人表达了谢意,准备离开这里回到公寓去。
“能告诉我卡佳小姐现在在哪吗?”
埃文走到门前被艾米福赛斯叫住了脚。
“抱歉,为了她的安全我不能告诉您。”
“那替我向卡佳小姐说声问候,我不会放弃替克鲁少爷寻找辩护人的,不能让罗兰家的血脉就这样被冤枉的死在绞刑架上。”
“我会替您转达的,再见夫人。”
橘色的阳光洒在街旁的水道里,船夫撑着黑色的翘角木舟从小桥下划过。
埃文挥手示意自己要上船,船夫撑桨靠岸停了下来。
“去珍妮修道院旁的公寓。”
埃文坐上了木舟,街景在两旁掠过,美丽的水城展示着最好的一面。
但是此刻埃文却满心忧虑,无心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