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殊眼巴巴的看着苏子夜离开的背影,忽然后背一凉,有种不祥的预感,问题很大。
“刚刚——”
女生一走,男人就收起了刚刚那副惹人怜惜的模样,身体放松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长腿交叠,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有的没的轻点着,漆黑的瞳孔里平静无波,像是摄人的旋涡,黑暗而危险。极具压迫力的气息泄露出来,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舒缓。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鄢殊装傻充楞,眼睛一瞟,“呦,电视没开,看不见小奶油了,我给你开开。”
鄢殊连忙扒拉了两个车厘子塞进嘴里,立刻爬起来去把电视开开,连接到现场直播。
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叶辰:“你——”
鄢殊心里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直起了腰,但是心里止不住的吐槽。
啧啧啧,这老男人怎么事儿怎么这么多。
“是怎么认识···她的。”
男人视线落到鄢殊手里的水果盆上,车厘子的颜色深红,忽然想到了小姑娘刚刚落到那上面的葱白指尖。
红白相辉映,形成强烈的对比。
鄢殊摩挲着果盘的指尖一滞,长睫微垂,语词有些含糊道:“都过了那么久,谁还记得在什么时候认识的。”
女人长睫微垂,在白嫩的脸颊上投影出淡淡的阴影。
只是依稀记得那个时候,她还挺狼狈的,怀着一腔愤懑恨意和一意孤行的离开了京城,也不知道该去哪儿,索性放开了性命,眼睛一闭心一横选了个三不管的灰色地带,去了东洲无人区。
结果啊,还是为自己的年轻自负买了单。
跌了个巨疼巨疼的,血淋淋的跟头,差点儿小命都捡不回来了。
而也是那个时候,鄢殊遇见了这个清冷的小姑娘,把她从鬼门关里捞了上来。
明明自己也只是小小的一只,结果却一次又一次的救了她。
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鄢殊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她清醒过来,她和小姑娘说的第一句话。
她问:“为什么要救她。”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死了,为什么要救她回来。
女生神色清冷平淡的像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谪仙,好似世间任何事任何人都没有能够打动她的样子,漆黑的瞳孔深邃,映照着眼前的事物但是却又未真正的入了她的眼。
这是她见到小姑娘的第一眼。
清冷的神颜,但是笑起来的模样却又是那么的勾人。
这是鄢殊见到的第二眼。
小姑娘眉眼微弯的开口:“看你长得漂亮啊,所以顺手救了。”
尾音轻飘飘的上扬,好似救她真的只是顺手一般。
但是她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的被治好。
她家小奶油啊,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是她冷似寒冬的生活里第一抹照射进来的暖阳。
“殊殊,你离开京城之后,过的···还好吗?”秦崢看着鄢殊沉思的神色,嗓音微颤的开口问道。
鄢殊没回答,兀自朝嘴里扔了颗草莓,慢吞吞的咽了下去才开口。
“挺好的,自由自在,到处养鱼,享齐人之福。”
反正在京城享受不到就是了。
“那姐姐,我和他也是姐姐池塘里的鱼吗?”
一直安安静静的向玉在听到女人后半句话的时候,微垂的瞳孔划过一抹幽暗的光。
鄢殊抬头睨了眼一直乖巧不出声的男生,勉为其难的给他喂了颗小奶油留给她的草莓。
“你不得是新晋小鱼苗?至于他——”鄢殊头也没回的,语调拉长。
秦崢插在手袋里的手,默默地收紧。
“他——过期的咸鱼,早就出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