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给你扩展一下解这列题目的思路和大概方法。”淡淡的男声在办公室内响起,微哑的嗓音在耳边回荡,就仿佛有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掌摩挲在耳根旁,痒痒的。
叶辰特意挑了几道现在她能接受的题目,不算很难但是又经常能考到的,给她讲了讲。
苏子夜倒是没有走神,真认真的听了起来。她的确需要听一下属于高中水平的解题方法,省的到时候考起来因为解题步骤太简单而扣分。
叶辰垂头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看见她终于认真在看题目,没有走神,顿时有点莫名的欣慰感。
也得亏小姑娘给面子听。
“这类题目的解法大概就是这样,题目变化很多,但不管怎么变,解题方法都是这么个路数。”
“知道了吗?”
苏子夜回了回神,道:“嗯,知道了。”
有点儿不好意思,她就听了一题的解题思路,然后又开始想其他事情了。
不怪她,谁让她太会融会贯通,举一反三了。
叶辰垂眸看了眼小姑娘的神色,眼神清透,应该是懂了。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讲的多了,他也怕她吸收不来。
“好。”苏子夜敛了敛眼睫,低声应下。
收拾收拾东西,苏子夜干净利落的拎起包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叶辰继续处理着刚刚滞留的文件。
窗外,夜渐深邃。今日不算是一个夜色很美的夜晚,月光只明亮了一会,便躲在了重云的身后,朦朦胧胧的,不辨身形。
苏子夜将包甩到身后背好,拿出机车的钥匙,长腿一跨,戴好头盔,脚跟踢开车秤,在夜幕里轰鸣一声疾驰而去。
晚枫亭。
她的这栋别墅离整体的楼盘格外的远,就像是两个互不干涉的楼盘一样、依山傍水,清净,无人打扰。就算出什么事儿了,也不会有人知晓。
苏子夜没有选择回之前和家人住在一起的那间公寓,那里是片逝去的净土,苏子夜不想再去打扰它。
走进客厅,光着脚踩在冰冷的瓷砖上,走到厨房倒了一杯凉水,寒凉蔓延周身,荒芜的大脑终于清醒了几分。
环视了四周,清亮的眸子在黑夜熠熠闪烁,最终敛去星火光芒。
洗漱一番,苏子夜慢悠悠的晃悠到酒窖挑了一瓶红酒回到卧室的吊椅上。
雪白纤细的长腿交叠,真丝的睡裙顺着长腿平直的曲线垂落在毛毯上,微湿的长发轻轻的搭在瘦削的肩头。
素手微动,轻轻摇晃着红酒杯,猩红的酒液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殷红的唇含上酒杯壁,压出同样的诱人的弧度。
酒液入喉,回味甘苦皆存。
酒。
苏子夜晃动酒杯的手微顿,突然想到些事情。
酒,夜色酒吧那晚。
苏子夜想起来那晚在酒吧,为什么,这两个人也会在。
这么闲?闲到会去协同警方抓捕一个地头蛇?
巧合?
但是一切都似乎很合理呐,她的人查探到了禁盟的人在周围布置的人马,但是据她所知,禁盟的首领是个地地道道的东洲人。
看得出来,挺希望她人没的,下的死手。
苏子夜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张肤色冷白,五官立体的脸。
啧,算了,先不怀疑他了。
看在他今晚那么用心教她数学题目的份上,先放任他一会儿。
将杯中的酒液饮尽,酒杯搁置在身旁的小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突然往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微小的石子般,惊扰了一时的寂静。
起身,走进卧室。
苏子夜掀起被子钻了进去,久违的柔软带来了久违的倦意,闭上干涩的双眼,将身子蜷起,脸深埋进被子里,试着去入睡。
~
另一栋别墅里。
“你还想在这里呆多久?”叶辰面色愈发的黑沉,冷眼看着死活赖在沙发上的秦崢。
秦崢很困,非常困,但是眼下是绝对不可能打瞌睡的,他怕被叶某人扔出去。
“跪求收留。”真的,尊严都不要了,就求收留一晚。
鬼知道他家老头子怎么突发奇想的过来,还烧香。
烧个头子的香,干脆把他烧了算了。
他家老头子天天扒拉他又要搞事业,又要给他搞个孙媳妇儿。
做梦呢。
“秦老来了?”
“嗯。”除了他家老头,还有一个。“还有云老。”
叶辰眉间微挑,云老会来他倒是没想到。
这些年云老身子出了些问题,深居简出,京城里的事务出面的次数也少了些,此番来佑城还真是挺出乎意料的。
“什么时候?”叶辰道。
“这个周六。”也就是明天。
出于礼节,总归得见上一面。
垂眸瞥了一眼赖在沙发上的人,慢悠悠的起身走进卧室。
“除了沙发,没你的房间。”
秦崢喊了一句:“晓得了,晓得了。”
自小一块儿长大的人,秦崢特别清楚叶某人的种种陋习。
比如说,私人的房子里只有主卧一间卧室,从来不会设有其他的客房。
算了,秦崢也不挑,能让叶某人松口留下他,已经是万幸了。
要是再挑三拣四的,他说不定能就地毙命。
睡觉睡觉,狗命重要。
同样的夜晚,有人入睡香甜顺遂,也有的人堪堪小憩便醒了。
苏子夜靠在床头,被子被拉到脖子那儿,下巴搁在松软的被子上,整个人只有头露在外面。
缓了一会儿,拿过一旁的手机,苏子夜看了下时间,还不错,这次竟然能睡到三个小时。
也知足了。
苏子夜掀开被子,下床。被窝里好不容易积攒些许的暖气瞬间消失殆尽。
苏子夜来到了一间房门紧闭的房间,素手搭上门把,手腕却没有用力。
迟迟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