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酒吧地下室。
“老板,医疗团队都已经到了,术前准备一切就绪。”老四将手术服递给苏子夜,“病人状态一切正常。”
苏子夜接过,嗯了声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灯亮起。
门外,余常双手攥成拳头,全身僵直的靠着墙,双眼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眼睛里满是血丝。
“行了,有时间就去干活,手术结束最起码得要等到下午。”老四经过余常身边,瞥了眼呆立在墙角的余常,开口警告了声:“还有,我的存在不许告诉他。”
余常收回落在手术室大门上的视线,看着眼前的男人,呆滞的点了点头。
他,应该指的是先前那个性子比较跳脱的夏先之吧?
余常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抬脚跟着老四走出了地下室。
中午,酒吧这个时间点里没什么人,所以余常并不忙。
枯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扒拉了几口饭。
“余常呢,你个不孝子给老子滚出来。”大门被猛地踢开,一个满脸是络腮胡子的男人走了进来,嘴里骂骂咧咧。
“老子生你养你,你他娘的竟然不给钱给老子,你小子皮痒了是吧,还敢躲到这种地方。”
余常拿着筷子的手一紧,愤恨的抬眼看着走进来的人。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余彪不屑的睨着站在吧台后的人,语气里满是轻蔑:“去,把余常给老子叫过来,要不然老子把你店给砸喽。”
老四头也没抬的开口:“不认识。”
“老子蹲了好几天的点,余常那狗东西就在这个店里,少他妈给老子打马虎眼。”
说完,猛地抄起放在一旁的凳子朝边上的柜台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玻璃四溅。
余彪浑身一爽,将凳子朝废墟中一扔。
“你又发什么疯?”余常红着眼猛地扯上余彪的衣领,后者挣开,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呸,你这是跟你老子说话的态度?”
“赶紧的,给老子拿钱,三十万,不给老子就不走了,你这店别想开下去。”
余常脸色一白,有些尴尬的看着老四一眼,“对不住了,夏哥,我这就把他弄出去。”
老四掀了掀眼皮,看了眼余常,然后又看了眼赖坐在那儿的满身横肉的人。
“你爸?”
余常难掩神色尴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算了。”
余彪翻了个白眼,“你是老子的种,屁的不算,还有那个小赔钱货,死哪儿去了。”
“欢欢不是赔钱货,她是我妹妹,和你没关系,你赶紧给我离开这儿,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余彪嗤了声,“不客气?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双手一摊,往沙发上一赖。
余常额角猛地抽了抽,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但凡他找到了工作,他就会到他的工作单位上闹,闹着要钱。
不依不饶,像个吸血的水蛭。
“不是你爸,为什么下不了手?”
老四从柜台走出,抄起被扔到玻璃渣上的那把椅子,递给了余常。
余常一愣,呆滞的伸出手接了过去。
“你小子,反了你了。”看见余常竟然接过了椅子,立刻站起来撸起袖子,扬起拳头。
老四冷眼看着,没动。
硕大的拳头就快要砸到面门上,余常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抄起椅子砸到了拳头上。
干净利落的动作,像那晚将断骨插进那个人的咽喉一般。
“啊——”余彪抱着满是血的手大叫。
余常死死地攥着椅子,冷眼看着大喊大叫痛呼的蠹虫,心底蓦地一松。
“谢谢你,夏哥。”
老四奇奇怪怪的瞥了眼道谢的余常,而后抬脚踹翻了余彪,居高临下的冷声开口:“椅子一万,柜台二十六万,四舍五入三十万,精神赔偿,店内损失,零零总总加起来一百万。”
“赔偿。”
余彪死要面子啐了声,“你们这是诈骗。”
“老子没钱,老子要报警。”
“他放高利贷,他有钱。”余常立刻戳穿了他的话。
余彪死死地瞪着余常,“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老子诅咒你和那个小短命鬼不得好死,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腰上的力道打断。
余常抄起椅子砸了下去,带着愤恨的力道,纾解着这十几年来的压抑。
欢欢是他的命,谁也不能动。
“行了。”见余常跟疯了一样,老四眉头一拧,伸手利落的抓住了余常的手腕,然后伸手将椅子夺了过去扔到一旁。
“砸死了怎么赔钱。”
余常敛眸,乖顺的站到了老四的身后,没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