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照真人的谋算,秦云当然不知道。
但他心性谨慎。
面对一个千年老怪,再小心都不为过,哪怕老怪已死,他也要给别人必要的尊重不是?
“这具邪棺……”
血无殇站在邪棺前,伸手摸了摸。
触感冰冷,有种非同一般的玄妙之感。
他看不出邪棺的底细,但他能感觉到这是一件好宝贝,一件他从未见过的绝世宝物!
他激动地轻轻抚摸一会儿,便将邪棺塞进储物袋,向福音会而去。
前车之鉴在先。
此地不宜久留。
他已经做好打算。
这具邪棺,暂时不和本体接触,就放在血无殇身边,等回到福音会,再慢慢研究。
……
栖霞谷。
一队黑袍人忽然从悬崖上来。
他们进入栖霞谷,在栖霞谷中探寻半天,确定无危险后,再次回返悬崖。
没多久。
两到人影便出现在山洞中。
一个瘦小的老人。身穿灰衣,看上去平平无奇,和凡人无异。
另一个则是个青年。衣着华贵,少年老成,眼神中带着如同寒冰般的漠然。
老者望了眼身后一地的腐烂尸体。
腐烂尸体堆积如山,是数千瘟疫体解体所致。仿佛是解体时太过仓促,尸体杂乱无序,散的到处都是,连地上都流出一层的脓液,边角处已经凝固为黄浆。
山洞周围,腐臭无比。
但老者却淡然自若,如树皮般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无有半分波动。
老者又看向身前。
在他脚前,躺着一具尸体,身穿黑袍,眼睛圆瞪,脸上犹自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身上没有伤口,疫神教修士,身上一般也不会出现伤口。
老者淡淡的望着黑袍尸体,倒负双手,眼神冷漠。
“老师,他是被震碎灵魂,瞬间死去的。”
老者身后,青年淡淡说道。
他走到黑袍尸体边上,伸出手掌,想要掀开黑袍,然而他的手指刚碰到黑袍,黑袍中的尸体便如同坚冰融化一般,瞬间化为一滩黄色脓液。
他那纤长的手指在空中停顿片刻,旋即慢慢收回,平静说道:“不是内讧,他的灵魂消泯,应该是被天照真人杀死的。看来他们没得到邪棺,任务失败了。”
老者望着流到脚边的脓液,后退两步,蹙起眉头:“天照真人的邪棺神异,那天雷引,估计没对他造成什么伤害。罢了……放弃他,准备对付第二个目标。这一次,必须要成功!”
“那人也很古怪,他的灵魂,似乎并不完整……”青年担忧地说。
老者冷哼一声,厉声道:“就算不完整,有古怪,也必须动手!难道你想修炼疫神经,变成浑身生脓、恶臭至极的瘟疫怪物?”
青年第一次皱起眉头。
疫神教修士,修行《疫神经》,从而获得瘟疫之躯。
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功法,修炼之初,便要在自己体内种下瘟疫种子,然后以自身血肉为培养皿,喂食瘟疫,培育瘟疫。
当瘟疫之躯成型,功法便算小成,而修士的修为,也会变成炼气四层。
这一过程,仅仅只需三年。
当瘟疫之躯成型,全身便由瘟疫组成,是瘟疫的躯壳,已经非人,只能称为瘟疫体。
这时候,便要散布瘟疫……将自身的瘟疫散布进他人躯体,啃噬血肉,不断进化。
这一过程,残忍歹毒,但只需短短一个月,《疫神经》便能大成,瘟疫之躯成长为极限,获得堪比滴血重生的强大生命力,更有种种诡异能力,而修士的修为,也会变成炼气九层!
三年零一个月。
便能从一个凡人,成为炼气九层的修士。
如此快速的修炼,即便是天灵根修士,也只能望其项背!
但这是一门邪功。
虽然修行速度极快,且无需灵根就能修行,但出弓没有回头箭,一旦修行,便会沦为瘟疫之躯,成为瘟疫的寄居者,最后连灵魂都会被无数瘟疫所分食。
而且,这门功法的极限,只有筑基初期。
实力精进到筑基初期后,便修无可修,再难有存进。
同时自身化身瘟疫,浑身都是黄脓,恶臭刺鼻,成为非人的怪物,连自己都会厌恶。
但凡有些傲气之人,都不会选择这门功法。
老者和青年作为疫神教的中层,志向远大,自然也是如此。
这次恰逢疫主显化神迹,只要他们能将瘟疫培养至杀死金丹的程度,他们就能取悦疫主,得到疫主赏赐,并且得赐《天疫经》!
《疫神经》,是将自身化为瘟疫的躯壳,但《天疫经》却是筑基之后的功法,内含三篇,炼气、筑基、金丹,得此功法,一路畅通无阻,可直通金丹,而且,是操控瘟疫,而非成为瘟疫的躯壳。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两人自然要把握。
他们要捕捉强大的灵魂,用以制造出一头可以击败金丹的至强混沌体。
然后用至强的混沌体,去捕捉强大的修士,称为瘟疫的培养皿,用以孕育至强瘟疫。
而他们的终究目标。
就是大乾那位金丹境的老祖宗!
若是以金丹修士的血肉培养瘟疫,必然能孕育出一种可怖瘟疫,足以杀死金丹的瘟疫!
……
福音会。
血无殇盘膝端坐,凝望眼前的天照邪棺。
“按照天照真人在山谷时展现出的力量,即便筑基初期,也难以抵御,瞬间身受重创。”
他静静的打开邪棺棺盖,只见棺内底部,刻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子,但那文字很古怪,充满玄奇,并非是大岐崖文字。
“若能解析这些文字,多半就能知晓这具邪棺的秘密。”
他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棺内空间,天照真人无声嗤笑,眼中流露不屑。
他精通明空界几乎所有文字,又钻研万年,都认不出棺内刻的文字到底是什么,这区区小炼气,还妄想解析棺内文字?
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这文字,似曾相识……”
“?”
天照真人听到血无殇口中发出的自言自语,大吃一惊,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回过神,心中冷笑:“似曾相识?好大的口气。”
他不信。
“似乎和记载天识诀的那张人皮上的文字一样……”
这一句话。
秦云并没有说出口。
他记得,自己学习天识诀的时候,还将人皮上的文字全部默念了一遍。
然而现在,他却惊恐的发现,他其实根本没学过这种古怪的文字,那他当初,是如何念出那些文字的?
甚至,他当初在念出文字的一瞬,还其意自解,明白了文字的意思……
秦云细思极恐。
感到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