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内鬼，终止交易。”
许恒用手指捅了捅罐子。
“这……”白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恒眯了眯眼睛，问:“老白，你认为这种情况，她是在隐瞒还是不知情？”
“我……”白羊慢慢回想关于对方的记忆，最后犹豫地说道，“不能确定，她几乎一直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形象，很难看出她在想什么。我不过个人认为也许是前者。毕竟这种新材料在投入使用前一定会进行充足的测试……”
“嗯……这种密度极大的金属实际上应该不是屏蔽迷雾的影响，而是削弱迷雾的影响。在我看来，首先是这种金属对于迷雾的影响的削弱能力极强，是人们误以为能够屏蔽迷雾影响。其次是，当时的人们测试时，估计也没有预料到迷雾会用这种方法突破屏障的情况。”
“所以呢？”
“所以你接着去练习，我再好好想想。”
“哦。”白羊乖乖去练习了。
看着罐子上那个坑洞愈合的部分，许恒微微皱眉。
能再生的金属……
这个简直是对迷雾天然的伪装。
只要有迷雾能够掌握这种技巧，在基地里简直是来去自如……
如果联系到基地莫名覆灭这件事……
嘶……
许恒倒吸一口冷气。
他甚至怀疑这种金属的研发人员是不是别有用心，是潜伏进来的二五仔。
不过光这些还不够。
还需要把他的另一个大胆的想法联系一下。
既然迷雾以吞噬人类的身体和意识为生，那么它有没有可能控制着人类的尸体，伪装成活人，藏在幸存者当中？
关于这个恐怖的想法，他认为很有可能。
迷雾既有智慧也有人类记忆。
以人的角度想到这个并不难。
许恒估计这就是那个档案的最后一条的删除信息。
而且被分裂出来的新生意识除了对于母体的忠诚以外是没有任何记忆的。如果迷雾吞噬了人类的记忆，它反而会认为自己就是这个人，自己还活着。这样一来，迷雾还能在人群里伪装得更好。
你以为你以为的自己就是你自己吗？
不，你不是你自己。
这么一细想，还真是有些可怕。
如果这样的话……
许恒心头一颤。
那这样的话就谁都不能相信了，包括自己。
……
“你练习的怎么样了，老白？”
“还行，熟练了不少，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缩小到了五秒。”
“嗯，干得漂亮。”
“砰砰砰。”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希妍？”许恒眼睛一眯，先不着急去开门，而是收拾了一下东西，掩饰了一下罐子上的那些小洞，接着看了眼亮着绿灯的检测仪器，便把它拿起来，走到门的旁边，把它放到了旁边。
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衣衫，许恒这才慢慢悠悠地上前打开门。
果不其然，一副熟悉的惊艳的面容出现在他的面前。
许恒率先问道:“有什么事？”
“没事，只是来查看一下有没有出现意外。要是你遇到突发情况，来不及按下按钮可以大声叫我。”希妍微微把身子一侧，望向里面。
“我没事，”许恒把门轻轻一拉，挡住对方的视线，“你放心，一旦发生突发情况，我一定会叫你过来的。哦对了，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得到解答，不知道你有时间吗？”
“……”希妍盯着许恒，道，“有，随时都有。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好，我们去房间里谈吧。”
说者，许恒往旁边瞥了一眼，走出来，随手关上了门。
……
先前许恒苏醒的房间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说吧，你有什么问题。”希妍平静的问道。
许恒低头看着桌面上泡好的饮料:“你知道吗，就在刚刚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什么？”希妍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你有没有想过迷雾会潜伏在人群里？”
“……”她手指一顿，把杯子放下，缓缓道，“有过。”
“既然如此，你们有采取什么措施吗？”许恒对杯子里饮料没有兴趣，只是背靠着椅子，抱着胸盯着希妍追问道。
“有……要听听吗？”
她低着头说。
“洗耳恭听。”
他回答。
……
“一开始我们并没要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存在，直到有人再度失踪，我们才意识到异常。”
希妍再度抿了一口饮料道。
许恒看了看杯子，边把它端起来，边问道:“然后你们有采取措施补救吗？”
希妍道:“当然有。那些被迷雾控制的人类和正常人类的异常之处有很多。其中一个就是前者在记忆线上有所中断（昏迷）。于是我们针对那些外出执行任务的人员建立了审讯检查机制。”
“但是迷雾对于身体有着超乎寻常的掌控能力……”许恒反驳道。
“没错……它们能够不留痕迹地说谎，我们却无法甄别。这就要说到我们的第二项检查项目——身体‘解剖式’检查。即使它们能够掌控身体也违背不了客观规律，经历过短暂濒死状态的身体相比于其他正常的身体会有着很多的差别。我认为它们凭借它们的智慧，就算知道修复身体，也不得其法。”
希妍不慌不忙地说。
“万一……迷雾吞噬的是一个法医的记忆呢？”许恒继续追问。
“这就涉及到我们最后一项检查项目了。”她将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将空杯子放好以后，缓缓说。
“……”许恒看着对方，没说话。
“最后的检查……你想了解一下吗？”她淡淡地说。
许恒摸了摸杯子，还是没喝，把它放到了桌子上，回答道:“嗯……我很乐意。”
“那么就请再次跟我来。”
见许恒没喝，希妍没说什么，只是再次站起身。
……
“这里……应该是储藏器械的杂物间吧？”
许恒扇了扇飘荡在空中的尘埃，看着这个被塞得满满的的杂见，对走在身前的希妍问。
“是的，一些暂时没用的电子产品都要放在这里。”
“暂时没用？那些进行检测不应该是日常活动的吗？”许恒顿时察觉到了希妍话中的漏洞。
希妍继续向前走，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个……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许恒突然有了一种上去背刺一刀的冲动。
不过这种冲动顿时被他压下来。
随后，希妍停了下来。
她停下以后，微微扭动头颅，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许恒，便又转回去，用手指慢慢揭开了面前积满尘土的幕布。
“噗……”
幕布滑落，激起灰尘。
这时，希妍往后一退，避开了那扬尘的袭击。
许恒在此时此刻凑过来，挪动了一下位置，从希妍的身侧望向前方。
那是一台相当古老的电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