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新区,5月夜,星月当空。
“尧尧,这个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你别自责,有我呢。”男孩把楚尧揽过来。
现在的楚尧跟个木头一样,直挺挺地靠在他肩头。
“辛凯,我现在就是挺乱的,你说他捅的篓子还不多么?!我想我妈了。”
楚尧说完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辛凯也蹲下,抱她更紧了。
身旁的小摩托亮着萌萌的灯,照进黝黑的弄堂里。
第二天清晨,楚尧像往常一样出门。
“尧尧,这两天你爸不在家的啦,是不是又惹事了哦。”
“我跟你讲的,你这个姑娘是个好姑娘,再这样下去要被老崔拖累掉了呦。”
“林阿姨,我先去上班啦。”
“晚上回来我这里吃饭不啦?”
“不了,谢谢阿姨。”楚尧快步走了出去。对她来说,上班也是一种解脱。
老崔就是楚尧她爸,原来机械厂的工人,年轻时候是个争取进步的小伙子,楚尧妈妈也是喜欢他的这一点。
两人结婚,育女。崔楚尧就是在机械厂的宿舍出生,这是老崔分到的安家之处,也是他职业生涯的嘉奖最高点。
后来随着工作进步和青年提拔不遂人意,心态逐步失衡,养成了酗酒的习惯,时不时还动手打人。
在楚尧高三那年,妈妈去世,爸爸的颓废之势愈演愈烈,楚尧带着愤懑和积攒多年的勇气,独自带着户口本抹掉了自己崔姓的痕迹。
每当想到这里,内疚不已,她发誓要努力,要带妈妈逃离乱糟糟的地方,命运却在秉烛夜读的紧张岁月里,给了她一生的遗憾。
“你好,楚尧老师!”刚到幼儿园的大门,楚尧就被身穿警服的两个男人叫住了。
尽管她在这里极力地想摆脱家里的影响,可今天的事,相信传播时间不会超过晨课。
“两位同志来找你核实一点情况,你不要害怕,先跟着去配合好。”园长和蔼的笑容总是能给楚尧安全感,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身旁都是来来往往的小朋友和家长,楚尧只觉得自己面颊涨红,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一个字也没说,径直跟着两个警察走了。
“很抱歉这么早来找你,你的父亲”
“他不是我的父亲,我没有这个父亲。”
“楚尧老师”那个高个子警察抿嘴微笑“我们只是找您了解一下崔法山的个人生活情况。”
“我和他生活在一起,我母亲去世的早,在我这里,他并没有尽到做父亲的义务。”楚尧说这些十分冷静,但心里纠结不已,毕竟这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有联系的人了。
“我们理解你和他之间的关系紧张,但作为事实上的父女关系,我们还是希望您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这样我们也会帮助他尽快厘清事实。”
“他是”楚尧缓缓地问道:“会很严重么?”
“这要看他涉案的具体数额和配合程度了。”
楚尧虽然对老崔有着十分的厌恶,可她懂事儿起这个爸爸毕竟是好的。母亲的死,她一直怪他,可真听到老崔这次涉嫌犯罪,楚尧的绝望与不舍在心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