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在我得到这本书后,我的运势也旺了起来。好几家知名的导演找到我表明有意向翻拍《青黛何幕》为电影。我欣喜不已的投入交涉,自然,《司典客》就被我抛在了脑后。
在签合同的那天下午,心情和畅,连看云朵都像是甜甜的糖果。
想起之前得来的书,这才把它从书架上拿下来,准备细细探究其中的内容。
还是熟悉的薰衣草味,嗅来颇有安眠的味道。“第一页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戏台的图案”?我心中纳闷道。那戏台非常的精致,戏台中间有一个背着站的花旦,让人禁不住去猜测扮演者的面容。不知觉间,我的视线竟开始模糊,没由来的困意袭来。我把书枕在头下,沉沉睡去。
在闭眼之前,我恍惚看见一双白皙的手在我眼前,但奈何眼皮沉重,就没有看清。
“你说,三娘都这么大年纪了还霸占着舞台,让我们这些后辈怎么有机会出头。”“就是就是。”“都在议论什么,还不赶紧准备上台了。”
我被一阵喧哗吵醒。我睡觉的时候非常讨厌被打扰,刚准备发火,就发现不是在家里。
我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貌似是一个戏台的幕后。摆放着琳琅的戏曲道具、服装。各色戏曲装扮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我看向对面的铜镜,一张花旦装扮的脸出现在镜子里。我抚上那一张不真切的脸惊呼出口:“这是我吗?!”
周围的人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连忙低头假装整理衣服。
怕再引起他人注意我就只好小声嘀咕:“我不是在睡觉吗,这是梦里吗?怎么这么真实。不会吧!穿越了!?”
门外传来尖锐的男声:“三娘,班主让你过去一下”。那男子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步态扭捏的从我眼前走过。不觉让我有种恶心之感。但是我忍住吐槽之心,开口问道:“那个,班主在哪呢?”
那男子回头嫌弃地说:“我看你是真的老糊涂了。楼上靠楼梯的第一间。”
我忍住想打人的冲动,礼貌的说了句有劳。
看这具身体主人的手,着实不像十几二十岁该有的手。我还没走到班主房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嬉笑声。一个貌似年轻的女子嗔笑着发声:“周郎,你说你要把那个老婆子赶走,让我来扮旦角可要说话算话哦”。我猜的不错的话,另一个猥琐的男声就是班主了。班主应和道:“放心,小宝贝,旦角让你演。来,让我亲两口。”那个女声:“哎呀,别这么心急嘛”。
再让他们发展下去就十八禁了,我自认为恰当的咳嗽两声:咳咳!
房内立即停止嬉闹,班主开口:“是三娘吗,进来吧”。
我推门而入,发现那女子立在班主身旁,看我的眼神略有不屑。桌旁坐着的班主身材肥硕,满面油光。见我进来,便笑嘻嘻的向我走来。:“三娘啊,你说你来戏班子有二十年了吧,也是时候享享福了”。听这个意思是嫌我老要赶我走了,我想着,决定先发制人。:“班主,我知道我年纪大了,但是并不妨碍我登台表演,这么多年我为这个戏班付出的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班主讪笑道:“我并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让你提携提携后辈。”说着便把旁边的女子拉了过来。继续说道:“这是玲珑,她形体比你好,但是念唱功底还差火候,希望三娘你多多帮衬呐”。
我不觉松了一口气忙说:“让我教她是叭,好说”。
班主停顿了一会说道:“我想,还是说明白一点,好让三娘你明白,我的意思是让你在幕后替她唱”。(眼神从我身上转移到玲珑娇羞的脸上)
刹时间,火气窜上心头。在现实生活中我也遭遇过类似这种的情况,对这件事可以感同身受。我恶狠狠的对他说道:“就凭她年轻貌美?你宁愿舍弃跟你二十年的老人儿,都要把她摆过来当个花瓶吗!要是这样的话,我宁愿离开!”
班主皱着眉头,对我大吼大叫:“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是辉煌过,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玲珑就是比你更能讨观众欢心。一朵昨日的黄花,不能给我带来收益,没赶你走已经大发善心了。现在你要么卷铺盖走人,要么就在幕后帮唱。哪条路更好走,你自己考虑清楚。”
我努力控制住委屈的泪水,我知道我已经和这个身体有了共情,内心有个声音告诉我,她想继续唱,就算不被人知晓。因为她爱的始终是戏曲,而非外在的名声与追捧。
说来奇怪,每次我一站在台后时都会不由自主的唱起来,明明从来都没接触过戏曲。或许这正是本主的意识在发挥着作用。
就这样我在幕后帮唱着,同时也被随时差遣着干些杂七杂八的活。我心中纳闷,为什么其他人的穿越那么刺激,我却要在这里干些杂物活。我一新时代有志青年,自然不能任凭他们摆布。我开始鼓动那些戏台里的老人,试图让他们跟我一起抗争。可是他们就没有一个支持我的。我尊重他们的选择。但是我也是有自己的路要走的。
在我还没计划时,班主突然把我叫了过去,还异常的热情:“三娘,我刚买的芙蓉糕你尝尝,你以前不最爱吃吗?这些你都拿去,这些天你帮唱辛苦了。”
听完班主的话,我竟然有一丝感动。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脑海中的那个清秀小生,在大雨中向女子跑来,手里紧紧抱着一包糕点。他打开油皮纸,拿出一块芙蓉糕递到她的嘴边。同时还憨傻的问着:“怎么样好不好吃。”那女子满足的笑着,眼中闪烁着点点泪花。幸福的回答着:“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糕点”。那一幕纯真而美好。班主把我从不知名的记忆中唤回。
虽然时过境迁,那小生已然变成了油腻的中年大叔,但是仔细观察,两人的五官还是重合的。
相必三娘和周班主还是有过美好回忆的,但是最终还是因生活的各种诱惑背道相驰,最终让两人走向不同的两端。
糕点刚吃不久,我的喉咙就开始灼烧。班主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多的是绝情和狠厉。一滴悔恨的泪从眼角滑过:“最终还是错付了!”过往的美好如沙漏流逝殆尽。
班主开始说道:“你别怪我,经营这个戏班花费了全部的心血,我绝不允许有其他的戏班抢了我的名声。你那一副好嗓子终究是祸患,别怪我狠心。”说完便扬长而去。
任凭我在挣扎……
我在自救的路上,失足摔下了河。我的灵魂从三娘的身体脱离出来。飘升至半空,离那个虚幻世界的世界渐行渐远。最后结束在一片模糊的白色中。
我从梦中惊醒,眼角还挂着一滴不属于我的泪。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梦境。我把枕在头下的书拿出来,翻出来再看,第一页的戏台已然黯淡失色,但是戏台中间的花旦正一个人毅然的唱着她自己的坚持与精彩。
我始终不敢相信这只是一场梦,明明那么的真实。讥笑嘲讽,以及被下毒的无助和痛不欲生都是心理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一个女子的青春付诸在年少动心的人身上,到头来,无底线的配合他那无理的要求上。还好,在这一路上,有她热爱的戏曲。究竟有多少个无助的夜晚一人在台上无助又铿锵的演唱,任凭沧海桑田,坚守的还是自己的热爱!
我为三娘感到悲哀的同时,也被她的精神所打动。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初入文坛时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自己。我开始着手把三娘的故事写了下来。但在我的笔下,三娘活出了更加不一样的自己。她在第一次就离开了戏班,培养了一大批的热爱戏曲的后生。她从最初的追梦人,退到幕后成就了其他的人,成了一个默默地造梦人。
三娘的故事在省略号中结束。我看了下时钟,凌晨三点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的去睡觉,却发现,脖子上多了一条薰衣草纹样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