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在路上再一次发动起来,小警察刚刚摆正方向,就听见后面的车门被人打开了,紧接着一下子涌进来好几个人,车子后座位瞬间有明显塌落。
“唉唉唉,你们谁呀,警车随便坐的吗?你们当自己打的呐?”
小警察舒鑫拉起手刹,回过头训斥着车后面的几个人,却发现后面坐的是那个聂云峰的哥嫂,中间还夹着一个老者,是一个干瘦的老头。身处圆身阔膀的葛云霞旁边,这个体态消瘦的老头,就显得像一个小学生凸然走进了中学教室一般。
“你们几位这是几个意思啊?”小警察推了推大盖儿帽,看着他们几个问。
那两个男的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呵呵地傻笑,那女的却是大萝卜脸不红不白地说到:”那啥,警察兄弟,我们也很久没有去看我家老二了,这不就想跟你蹭一趟车,也过去看看他。”
葛云霞说完,也不忘用一双自认为天下无双的勾魂眼挑了面前这个小警察一下,可是,舒鑫这个时候已经转了过去,根本没去看她。
“啊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小警察挂上档位,驱动着汽车缓缓起步,随口说到:“咋地,你们这次是要接他回来?”
小警察说完,从后视镜里看漫不经心地带了一眼几个人。
要说察言观色,洞察人心,本身就是警察的看家本领,聂云峰哥嫂是啥样人,小警察自是早就一目了然,所以才用这话揶揄他们一下。
那两口子经他这么一问,一时尴尬无言。小警察淡然一笑,又问:“你们两个是聂云峰的哥嫂,那这位大叔是聂云峰什么人啊。”
“他啊,”听小警察提到了身旁的老华叔,葛云霞嘴丫子一撇,满脸不屑地说道:“他也欠我们家老二的钱,估摸和这位兄弟一样,也是来还钱的吧。”
坐在外边的老华叔不稀得和他拌嘴,面带愠怒地把头扭向窗外。
“看来这位聂云峰还真是个人物啊,这么些人争着抢着要给他还钱。”
小警察不想再听葛云霞刺耳的语调,于是他随手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汽车里面立即环绕着轻柔的音乐。接着传来女广播员极为标准的普通话。
”新闻播报,据国家住建委今年的统计数字,截止到今年四月份,我国房地产市场比较去年同期,环比下降了0.4个百分点,下面请听详细报道……”
小警察抬手换了一个频道,车内顿时响起一阵刺耳的摇滚乐,唱的是刀郎作词作曲的那首“二零零二的第一场雪。
二十几分钟后,警车停在了九宫山华光寺的门前。
车还没挺稳,六子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几步就奔进了寺庙大门。
“云峰哥,云峰哥!”
六子由于急于见到聂云峰,所以一入寺院便高声呼叫,也没有注意到大门之上一块木扁正写着“佛门清净”四个字。
正在打扫庭院的一个小和尚见此情景快步来到了六子面前正要开口制止他的喧哗,六子却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袖,急切地问到:“这位小师傅,请问有没有一个叫聂云峰的人,住在这里,”
见小和尚并不回答,六子就更加急切地比划起来,他用手拍着自己的肋骨,大腿还有小腿,对着小和尚说:”这里,这,这都断了,还有……”六子又在脸上划了一下接着说:”还有这里,脸上,一道大口子,缝了三十几针,见到没有?”
小和尚合手作了个揖对六子说道:“这位施主,佛门净地,莫要喧哗,请殿内稍候,我去请住持普惠师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