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扶苏身后的覃画此时呛了一下,不住地咳嗽。
“咳咳咳咳咳”
九鹿见此立即拍她的后背,只是毕竟从小舞枪弄棒,身上力道不容轻视……
只一个呼吸之间,覃画已经被拍到翻白眼。
扶苏上前拉到自己怀里,轻轻给她顺气,才有所好转。
正在这稍一缓和的时候,城主攸安出现在门口,望着眼前这些人虽是明面上扬着微笑,只是那不自然的眉目以及身后跟着狐假虎威的敢言。
那极其张扬的面目表情就如同要起飞的山鸡一般,覃画心里讲着。
终于覃画逐渐缓了过来,对着面露关心的九鹿一口噎住,根本说不出半个“不”字。
她似乎终于懂了,老母亲般的无奈。
仰头望着低头一脸温情看着自己的扶苏,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对除了自己的其他人都是一脸清冷,而对自己就是有些温暖。
“咳咳!”
生硬插入的咳嗽声,让所有人都拉回来了记忆,见着眼前这有些混乱的场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姑娘是……?”
攸安先是向那火红的姑娘询问,方才敢言一脸惊慌地冲进来,说是玄武城百年大忌被打破了,彼时自己正在做茶盏,一不小心砰一声碎了。
“城主,那门外乱了乱了”
到底乱成什么样子,攸安终于看到了,这该如何是好……
略带为难的看了覃画一眼,若不是这位小兄弟长得如此……招摇?
只是看这红衣之人,模样更是不凡,再看那白衣男子,丝毫不逊,一个如天火一般张扬,一个如明月一般清冷。
再看被那明月环抱着的那人……不说蓬头垢面也是乱七八糟。
这到底是为何啊?!攸安心里发出深省,百年来,从未有过男男之好,要是真出了这一例?
一想到这里,攸安赶紧说着“诸位先请入府”,然后把一脸惊诧的敢言推上前带路。
一进城主府,就瞧着那树,周围一圈叶子又落了一层,还是树叶繁茂,不细看看不出什么差别。
覃画有些奇怪的看着那树,问攸安“城主大人,它有名字吗?”
攸安似乎回忆了一下,才说道“这树有名字,叫做菩松,菩提本无树的菩……”
覃画正巧接上“明镜亦非台的松,名字很是别致。”
攸安按住了抽搐的嘴角,扯着嘴笑着。
“只是这菩松看起来好似年轻了些许”覃画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吗?是不是郎君看岔了?”攸安望了望那菩松树,并未看出差别。
覃画刚要回答就好似反应过来一般,说着“城主,你方才如何称呼我?”
“郎君莫不是不喜欢这称呼?”攸安问道。
覃画咬牙切齿道“很像郎!君!吗?”
攸安想了想,似是察觉自己不对,就说道“公子?”只是看着那似乎飘刀子的眼神,改口道“小郎君?”
覃画已经开始怀疑到底为何还会怀疑自己是男子,就问道“城主,你再好好看看?”
“难不成郎君年岁已不小,吾称呼……”
攸安看着覃画那双似乎燃着熊熊火焰一般的眸眼时,不知不觉闭上了嘴,此时还是不吭声为好。
敢言此时也是噤若寒蝉,其实心里也疑惑着。
“噗……哈哈哈”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九鹿,笑得已经前仰后翻,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覃画此时已经气鼓鼓的不知作何反应,见此眼神疯狂向九鹿撇刀子。
只是后知后觉发现连扶苏、亓右都在轻声笑着,用手做遮挡,甚是可恶!
见此,覃画气冲冲地朝攸安、敢言大声质问道“你们看不出来我是个女子吗?”
结果……
敢言更大声地回答“你说你是女的就是女的?你怕是做梦没醒呢吧!”
理直气壮,比覃画气势还强!
覃画一听,怒火瞬间就被点燃,撸了袖子就要上前打架。
结果被九鹿拦住,九鹿给了覃画一个安心的眼神,只是那笑到沁出眼泪的眼睛并不能给覃画太多信任!
“城主,覃画确确实实是女子,为何城主和这位兄弟不信?”
攸安一听,脸上神情更是疑惑,这时敢言才说道“我们玄武城,男是男,女是女,为何要女扮男装?”
覃画不屑地说“因为方便!”
敢言呛道“在我们玄武城,就算脱光身子在街上躺着,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你……”
“哼!”
此局敢言胜!
“你作女人扮男人,那么他们也是和你一样?男人扮女人?”
敢言此时已经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就如同分不清男女一样了。
覃画翻了一个天大的白眼才说道“你猜!”
“在下亓右,有缘来此,找寻故友,还望海涵!”说着,还行了一礼。
攸安立即上前,直言“不敢当不敢当,本想留诸位在我府上,只是明日为十五,有些不妥,不过我会为诸位迁至百乐居,那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客栈!”
覃画一听,其中的十五必有猫腻,只是也不多说,只回一句“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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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乐居
九鹿望着这清苑里的装饰,也感觉是用了心的,就在苑中桌子边坐下,朝着还在深省的覃画说着“我们先去休息吧?”
说着拉着覃画就要抬步
扶苏适时提醒道“燕岚最近没有消息,怕是也离这不远了……”
“是吗?”
含糊说着,就心虚地自己先跑了,留下覃画一人站在原地。
扶苏刚要站起来拉回来,就看着那人被一双手拉了起来时,眸色瞬间深了许多。
只是那身着火一般鲜艳的人若是在意他人目光也不会如此打扮,四目相对之时,冰与火的交错。
亓右将覃画拉回来的时候,覃画才回神过来,并未发现两人的暗潮间你来我往。
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菩松是真的变年轻了一些”
扶苏看似关切地问道,实则敛下眼睑靠近覃画些许“画画可是发现了什么?”
“他变小了……我都能看出来……”
“是吗?”
覃画以为扶苏不相信她,就仰下头来,对着他说“是真的……”
风将一处的桃花吹了进来,随风飘着飘着,飘进城主府内,那本该长着大树的地方只有一巨坑,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