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画一听锣鼓声,赶紧用那应龙麟放在眼前,猥琐并且张扬地窥探着。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本来兴高采烈地说话的众人此时就如同放开笼的鸡一般在你来我往的说三道四。
只是不管是三也好,四也罢,覃画全都听不见,只能看见蠕动的嘴唇就像是开了机关一样,讲个不停,可真是遗憾啊,覃画瘪着嘴,一脸的不开心,只能绕着转,万分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手,那双莹润光滑的手掌中有一精致如同一枚杏核一般大小的东西,月白色的甚是精致,从那手上拿到眼前细看,竟是一枚小小的海螺,转眼看向扶苏,只见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那耳窝内也放置了一枚,照着葫芦画着瓢,覃画也有样学样,就将那海螺如同一枚珠子一般大小的放在耳窝内。
一时间,声音不绝于耳,简直吵人的很!覃画瞬间看向扶苏,眼神充满控诉!有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不早点给她,扶苏一见她这幅模样,轻笑几声,伸手拍乱了她的秀发,又惹得覃画连连白眼。
“你们还没喝够啊?这都喝了多少年了?”
但是这时旁桌右边一人的话却一下子引起了覃画和扶苏的注意,转头望向他,本是应该热热闹闹的那桌却挨个叹气起来,甚至一个人将酒壶摔在地上。
这不是明显地触霉头,覃画也不做任何动作,只是看了一眼就回头,结果扶苏望这那碎掉的酒壶,眉头紧皱,覃画刚想要问为什么,就又听到吵扰的那人说“又是这样”,甚至话里还有些难过以及惧怕。
覃画觉得话的意思难以琢磨,就回头,结果一下子震惊在原地!
那破碎成瓷渣的酒壶此时原苜原样地摆放在原地,没有一丝的瑕疵,完好无损。
而那人也一下子颓废起来,不断地念叨“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身形佝偻,毫无生气,连带着那一桌的人都只能饮酒,本是喜气连连的日子,却有种苦中作乐的模样,让人好奇的很。
覃画虽然内心挠腮一般的想知道,可是还是先望了望扶苏,扶苏自从刚才看到破壶重圆的那一幕就低头不语。
覃画心想,一个仙人,一个仙人中的上仙,难不成还被这种法术难倒了?施一个修复术不就解决了。
可是覃画并没有想到,他们从进来的那一刻直到现在,她以及扶苏本人未能施展一次仙术亦或者法术,整个纤幽谷如同被诅咒的地方一样,就算是其他人在,也无能为力,扶苏想到了,他想的是这谷中还有一个大人物,未曾出现过。
覃画拍了拍旁边那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连酒也不多喝,应该是好说话的大哥,笑眯眯地打听着“大哥,我想问……”
“滚!”那人面目一下子凶狠起来,跟那老实巴交的模样相差甚远,自己可能也是个眼拙的!
嘟着嘴,搬着凳子朝着扶苏挪动,覃画表示内心很受伤,听话本里说,亲亲抱抱就如同灵药一般,让世间万物都稀罕的很。
刚挪过去,就听见旁边一人唉声叹气起来“要是这次婚礼能够完成就好了”
“听说这次宫主找到了那个人了”
“每次举办之前不都是这样说的?还不是最后一掀盖头从活人变成了鬼”
“唉”
说着的两人借酒浇愁,正要探杯一碰,结果还未碰上,凭空出现一只酒杯,端着的竟是一双玉手,顺着那双手往上一瞧,正是一张令人艳羡的俊俏小生模样,此时虽然笑意多少带着点谄媚地说道“哥哥们,小弟初来乍到,望哥哥们指教!”话音一落,就一饮而尽。
扶苏正在想着曾几何时,他曾经认识过这样的一个人物,只是或许这许多年来,他不该在这里,至少无法活在这里,那么这笼天罩地,杜绝了冥界,人界,天界这一天地到底是因谁而起,正这么想着,肩上突然搭了一人毛茸茸等我脑袋,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脖颈上,好不炙热!
覃画此时变成伤怀女子,趴在扶苏肩上,低声闷道“扶苏,这世间男子都是负心人”也不管是对是错,反正就那么一股脑说了。
扶苏也不气,只是轻轻理着覃画的头发,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覃画伏在扶苏肩上,说出缘由。
这谷地虽是纤幽谷,却有一处宫所,自他们来时就有,称作菩提宫,有一宫主叫做琓言,她身份并不神秘,是这谷里天然形成的灵,不是妖,为精魅。
自她成形后就一人待在这广阔的地方,某一天她救了一个书生,本来应该是幸福美满的生活……
只是……
“那书生一心求道,那琓言就跟着他学道,从晦涩难懂的词到句,一步一步努力学习着,本以为和他可以双宿双栖,只是那书生并不被劝动,依旧我行我素,若是时间也样也就罢了,唉……”
方才讲解的男子竟也说着说着不忍,一口闷了一口酒才接着说。
“那书生竟对误入谷地的一女子一见钟情,这精魅已经准备与那书生的婚礼,结果!大礼之上,那书生竟直言拒绝那精魅,说要与那女子双宿双栖,愧对那琓言!”
“精魅本无心,可一旦动情,那情就是她的心,一听那情绝的话,竟也一句话没说,就那么散了去”
“散了去?是什么意思?”
“她整个灵就因为那书生一句话四分五裂,无法拼就成为一个,终日在这谷野四处飘动”
“后来呢?”
“还好那书生有良心,见那情景,竟当场痛哭,那女子也一走了之,未过几年,那书生就老死,也成了一段怨话”
覃画一想起来刚才听到的话,她不得不想那后来的女子就是九鹿,可是那琓言……何其无辜。
“不可听他人一人之言,等婚宴过去一切就明了”似是看出来了覃画的纠结,扶苏轻声道。
这一时,已然要行天地之礼了……
只是从覃画角度上,能看到新娘的侧脸,覃画立时惊坐起!
那侧脸竟熟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