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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仇恨

五天后,白行背着陈铁的遗体倒在了虎头村的门口。

三天后,白行从自己家中醒来,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此时这张脸上满是焦急后的惊喜。

“行儿…行儿!你醒啦!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一个女子带着哭腔喊道。

“娘…我怎么在这里,铁叔呢…”白行眼睛扫过周围熟悉的景象,忽然用干涩的声音说道。

“没事了…孩子…没事了,你铁叔的遗体已经安葬了,放心吧…”

被白行唤做娘亲的女子泣不成声,她名叫穆珍,白行父亲白义多年前在一次狩猎中不幸遇难,丢下她和当时还仅有几岁的白行离世。这么多年来,穆珍一人辛苦将白行拉扯大,而陈铁作为白义在世时最好的兄弟,也是给了母子最大的帮助,尤其是对于白行,陈铁更是不吝关心,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般照料。

白行十岁开始修行以后,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陈铁时常带着他去山上打猎维持生计,可以说在白行心中,陈铁俨然已经是半个父亲的存在,所以在陈铁舍命救他之后,他更是伤心欲绝。

在得知铁叔的遗体得到安葬后,白行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虽然对于铁叔的死还是无比伤心愧疚,但他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好好活下去才不会辜负铁叔的舍命相救。

白行在母亲喂食了一些粥水之后,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他身体的伤势已基本痊愈,只是昏迷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身体虚弱而已。

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体内第七条元脉不知何时已经开拓完毕,想必是自己在山上死命相搏的缘故,而这也意味着自己已经踏入了开脉七重的境界。白行看着体内开拓出的第七条元脉,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欣喜。

修行一途,无异于登山,登高而上,艰难困苦。

要想踏入修行一途,修士首先需在体内修炼出九条可供元力通行运转的元脉,不过元脉却不能储存元气,所以修士在开齐九脉之后,就需要在丹田位置修炼出可容纳元气留存的气旋,气旋也有九重之数,修至九重气旋便可跨入修气境界圆满。

不过,每个人能修炼的气旋虽极九之数,但气旋却有大小之分。天赋越强之人修炼的气旋就更大,能够储存的元力也就更多。常人能够凝聚的气旋在体外显化不过直径五丈,而据说最惊艳的天才甚至能够将气旋修至九丈,着实恐怖。

而如何区分天才与常人的区别,则是要根据灵骨级别来看。常人在十岁之后,体内就会开始生长出适合修炼的灵骨,到十三岁时灵骨就会彻底成型,这期间孩童就可以正式开始修炼。彻底成型的灵骨分为九级,前五级灵骨称为玉骨,六七级为银骨,八九级则为金骨,而在九级之上,还有传说中的先天灵骨存在,这种灵骨呈晶莹剔透状,是伴随着主人出生之时生成,拥有此灵骨者,天赋不可限量。

能够将体内气旋修至九丈的天才,往往都是九级灵骨甚至先天灵骨之人,可见其艰难。

修至九重气旋之后,修士要想更进一步进入气凝境,则需要将体内气旋元气液化,液化的元液会在丹田形成元湖,元湖形成后,修士才正式踏入气凝境。不过初入气凝境的修士元湖宽度也有所不同,都是根据修士凝聚的气旋大小而成,

直到修士将体内九重气旋完全液化形成九座元湖之后,即是踏入气凝圆满之境。之后九湖汇海,便是踏入元海境。据说元海境修士体内元海浩瀚无边,元气充盈程度可比一方小天地,可元气化云直接托载修士飞行。

元海境对于如今的白行来说还太过遥远,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将九重元脉开通完毕,再通过修炼功法吸收天地元气炼化修成气旋,那样他才算正式踏入修炼一途。

修行功法的话,他还不用担心,他去世的老爹倒是留下了一部人阶中品的修行功法,他打算九脉开通之后就着手修炼。

不过若是让黑剑中的老者知道他此时所想,定会冷笑无语,这么好的天赋不去修行天阶之上的功法,跑去修行人阶功法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就在白行怔怔出神时,窗口处一颗石子突然砸进来打断了他的神游,他眉头一皱,伸手将石子抓在手中,顺着窗外看去。

只见窗外几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正不断拿起石子向窗内扔来,白行心中微怒,大喝道:“住手!”

在平时,白行这般怒吼,这些孩子肯定都会感到害怕,但此时他们双眼通红,根本不加理睬,一边扔着石子一边嘴里哭喊:“白行!你还我爹来!”

正要出门教训他们的白行突然一怔,眼神黯淡。

他这才发现这些孩子都是这次牺牲狩猎队成员的子女,这次狩猎只有自己一人活着回来,想必他们只能将这一切迁怒于自己。

穆珍一把抄过扫帚,跑到门口一遍驱赶孩童一边大喊:

“滚回去!你们这群死孩子!回去问问你们长辈,难道行儿活着回来也有错吗?”

“没教养的东西!我今天就替你们长辈好好管教管教你们!”

穆珍情绪变得十分激动,扫帚接连打在几个孩童身上,那几个孩童被激出凶性,拿起石子朝她身上砸去。

白行见情况不妙,连忙跑出去护住母亲,截下飞来的石子弹出,在几个孩童头上砸起大包。

“小畜牲!还敢动手伤人!”

这时一个身形略显臃肿的妇女连忙跑来护住自己的孩子,大叫道。

她这一声很快惊动了四周的邻居,大家都围在白行屋子前。

“林兰,你骂谁是小畜牲!”

穆珍大吼道,多年来孤儿寡母的生活让她性子十分要强。

“骂的就是你儿子,怎么样!狩猎队一队人都没了,就你儿子回来了,难道不是你儿子害得吗!”被唤作林兰的肥胖妇女毫不示弱,随即带着哭腔大喊道。

“众位乡亲评评理,要不是他儿子从中捣鬼的话,这么多年好好的狩猎队怎么就这一次全没了呢!”

“林兰…你…你说什么!”

穆珍闻言气的身子发抖,指着肥胖妇女颤声道。

“怎么了,事实还不让人说吗!”肥胖妇女大叫。

穆珍气的面色发白,一言不发冲进屋子拿出一把匕首向肥胖妇女冲去。

那妇女见穆珍提刀气势汹汹冲来,顿时惊惧无比,拉着孩子就往后跑,嘴里发出杀猪一样的喊叫。

“杀人啦!杀人灭口啦!”

人群中不少人也开始煽风点火,一个长须长者模样的中年男人见情况不对,从人群中走出,一把夺过穆珍手上的匕首,沉声道:“穆珍,过了!”

穆珍听到声音,抬眼看到眼前的中年男人后,眼色逐渐冷静下来。

肥胖妇女看到穆珍匕首被夺走,放下孩子回身冲来,抬手就要扇向穆珍。

“贱寡妇!刚才还想杀我不成!”

穆珍眼神冰冷,一把抓住肥胖妇女扇来的手,反手一掌扇在肥胖女人脸上。

“好啊,贱寡妇,你敢打我!”

肥胖妇女怒极,一把挣脱穆珍手掌,狠狠揪住穆珍头发不放,两人转眼扭打在一起。

白行见状就要冲上去帮助母亲,突然左边一阵掌风袭来,白行微惊,立即闪身躲过,转头看向出手之人。

只见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略带惊讶地盯着他,他认识这个少年,就是肥胖妇女的大儿子,名为王意,如今应该开脉八重境界。

那王意也不废话,一击不成立马又欺身而来,白行震怒,转头和他斗在一起,一时间竟然难分胜负。

王意心中惊骇,这小子才不过十三岁就已经开脉七重,而且还能和自己和自己斗得不相上下,这天赋让他生出强烈的嫉恨之心。

就在局面如此混乱之时,屋子里白行带回来的黑剑中突然发出阴森的怪声。

“桀桀,小子,准备好好享受本座带给你的痛苦吧!”

一股奇异的波动从黑剑中射出,直射向此时正和穆珍扭打在一起的肥胖妇女身上,妇女眼中幽光一闪,嘴角掀起阴森的笑容,随即一把挣脱穆珍,从长须中年男人手中抢过匕首,一把刺进穆珍的心脏之中,穆珍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心口出的匕首,随后身子瘫软下去倒在地上。

“林兰!你该死!”

中年男人眼中的惊骇瞬间转化为惊怒,大手一挥,一巴掌扇在肥胖妇女的脸上,妇女肥硕的身躯被扇出老远,眼中阴森褪去,惊醒过来,爬起身看着倒下的穆珍,脸上写满了惊恐。

“娘!”

白行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一拳击退白意,飞奔过来抱住倒下的穆珍。

“娘!娘!”白行目眦尽裂,发疯哭喊道。

“行儿…娘要去找你爹了…”穆珍苍白的嘴角牵起一个艰难的笑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穆珍伸手无力地抚摸着白行的面庞,眼睛里充满了不舍,下一秒,眼睛里的生机缓缓散去,冰冷的手掌从白行脸上滑落下来。

“娘!娘啊!”

“不要走!不要走…”

……

白行疯狂的哭喊着,嘶哑的低吼声从嗓子中发出,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堪,脑海中传来阵阵晕眩之感。

“我要杀了你!”

蓦然,白行抬起头来死死盯住肥胖妇女,双目血丝密布,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随后迅速起身回屋,拿起那把漆黑长剑,身形直冲,一剑劈向妇女头颅。

肥胖妇女被白行如同恶魔一般的眼神慑住,一时竟忘了逃跑。

王意闪身挡在妇女面前,迎向白行劈来的一剑,一拳捶向剑身。

“滚开!”

白行眼中血光迸发,手中力道更甚,一剑下去竟然将王意半条手臂劈了下来。

“啊…”

王意疼痛大吼出声,白行见机又是一剑劈向妇人。

一旁的中年长者叹息一声,身形一闪来到白行面前,一掌朝着黑剑抓去。

“给我滚开!”

白行凶光毕露,用尽全身力气一斩而下。

可黑剑入了那覆满元力的掌中,竟如深陷泥沼丝毫不能动弹,白行脸上厉色更甚,死死握住黑剑向下斩去。

“白行!差不多可以了,林兰也不是有意杀你娘亲的,她只是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沉声道。

“哈哈哈…好一个被怒火冲昏了头,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刚才她出手杀我娘亲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出手啊。真是好一个大义凛然的村长啊!”

白行嘲讽疯笑道,中年男人闻言面有愧色,确实是自己没有护住穆珍。

“确实是我保护不周,我向你道歉,而且你已经斩下王意一条手臂,难道气还没消吗!”

“哈哈!好一个道歉啊…我娘已经死了!你跟我道一万遍歉有什么用!”白行哭喊嘶吼道。

“那你究竟想怎样!”

“我今日必杀她!”白行看向前方妇女,眼中仇恨宛如实质,妇女被这一看吓得连连后退。

“既然我今日在此,就必然不可能让你再伤人。”

说着,中年长者掌劲迸发,一掌将白行震飞出去。

白行抱剑摔飞在地,一口鲜血喷出,强撑着晕眩的身躯,目光森然的环视着众人,许多人被这眼神吓得不自觉后退一步。

“好!好!好!今日在场众人的恩情,我白行记住了,他日若有机会我必将好好报答!”

说完,白行抱起母亲尸体狠狠望了中年长者一眼,往山林方向奔去。

中年长者感受到白行的强烈仇恨,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哀叹一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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