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威尔斯说,“你喜欢吗?”
“喜欢什么?”妻说。
“新眼镜。”
她抬起头来,露出了诧异的神情,随即说了一句怪话:“我不知道原来你戴眼镜。”
“也许,”威尔斯打趣说,“你也该戴副眼镜了。”
她顿了大约10秒钟,然后说道:“我现在就戴着眼镜。”
这个威尔斯一直爱着的女人,这个他当年不用戴眼镜时令他一见钟情的女人,以前是不戴眼镜的。在那第一个永不能忘的时刻,她有一头褐色的头发,腰围只有46厘米,皮肤洁白无瑕。而在那次令他神魂颠倒的初瞥中,她以近似浑然着迷的眼神望了他一眼。所有这一切,都在威尔斯永恒的记忆中。
现在,威尔斯发现她的头发已掺杂了灰丝,她的腰小心地藏在没塞进裤筒里的衬衫下面。
但是相爱的夫妻之间是有默契的。他们同意彼此修正对爱情的看法,以一种宽厚的眼光互相看对方。
“在我心目中,”她说,“你是没有戴眼镜的。我不能想像一个戴眼镜的你。”
“我说的是,我们彼此都不能想像对方是戴眼镜的。”他说。
她永远不会错过取笑他的机会。“我们已经不再彼此对看了。”她说。
至少,他相信这是自己正想说的话。如果她没有说,他可能也会说。
两个人一起生活——密切地一起生活——彼此推心置腹,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融为一体。所谓融为一体,一部分就是带她观望,而自己再度发现一切。威尔斯第一次带她去巴黎时,就好像自己也从未到过那里似的。他和她在一起,觉得自己再度尝到新鲜滋味。一部他已看过10次的电影,如果他单独再去看,绝难忍受,但是,陪她去看了也感到新鲜。
心檐滴雨:
相爱的夫妻之间是有默契的,他们彼此已对爱情的看法达成了一致,以一种宽厚的眼光看待对方,这是家庭中最和谐的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