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16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家里的重担也就落在了他身上。
爱德华到镇里最有钱的法官亨利那儿去要一美元,那是法官买爱德华父亲的玉米时欠的钱。法官亨利把钱给了他。然后,法官说,爱德华的父亲曾向他借了20美元。“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你父亲欠我的钱?”法官问爱德华。“我希望你不要像你的父亲那样,”法官说,“他是个懒汉,从不干活。”
那一年的秋天,爱德华天天都到别人的田里干活——除了每天晚上和星期天全天在自己家的地里干活。到了夏天结束的时候,爱德华积攒了5美元交给法官。
冬天地里不能做活,爱德华的朋友马克给他提供了一个在冬季挣钱的机会。马克告诉爱德华,靠狩猎获取兽皮能够挣到很多钱。但是他说,爱德华需要75美元买一杆枪和捕猎用的绳、网,以及在树林里过冬的食物。爱德华去见法官,说明了他的打算,法官同意借给他所需要的那笔钱。
后来,爱德华和马克一起离开了家。他的背上背着一大袋食物、一杆新枪和捕猎用具,这些都是用法官的钱买来的。他和马克步行了几个小时,来到林子深处的一间小木屋前。这所小房子是马克几年前搭建的。这年冬天,爱德华学到了很多东西。他学会了如何追捕野兽和怎样在树林里生存。大森林考验了他的毅力,使他变得勇敢,也使他的体格更加健壮。爱德华捕到了很多猎物。到3月初,他得到的兽皮堆起来几乎和他的个子一样高。马克说,爱德华用这些兽皮至少可以挣200美元。
爱德华决定先回家,马克则继续打猎。因此,爱德华决定自己一个人回家。马克帮爱德华捆扎好兽皮和捕猎用的东西,让他能够背在背上。然后,马克说:“现在请注意听我说,当你过河时,不要从冰上走,河上的冰现在很薄。找一处冰已融化的地方,再把一些圆木捆在一起,你可以浮在上面过河。这样做会多花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是这样更安全。”“好的,我会这样做的。”爱德华急切地说。他想立刻就走。
路上,爱德华思考着自己的将来。他要去读书和学写字,他要给家里买一块大一些的农田。也许有朝一日,他也会像镇里的法官一样有权势,并受人尊敬。背上沉甸甸的东西使他考虑起到家后要做的事情:他要给他母亲买一身新衣服,给弟弟妹妹们买些玩具,他还要去见法官。爱德华恨不得马上就把父亲借法官的钱全部还清。
当爱德华走到河边的时候,他累了,但也太高兴了。因为这意味着他就要到家了。爱德华记得马克的忠告,但是,他太累了,顾不上去寻找一块冰已化了的地方。他看到河边长着一棵笔直的大树,它的高度足以达到河的对岸。爱德华取出斧头砍倒大树。树倒下来,在河面上形成一座独木桥。爱德华用脚踢了踢树,树没有动。他决定不按马克说的去做。如果他从这棵树上过河,那么用不了一个小时他就到家了,当天晚上他就能见到法官。
爱德华踩在树上,树在他脚下稳如磐石。然而,就在他快要走到河中央时,树干突然动了起来,爱德华从树上掉到冰上,冰面破裂,爱德华沉到水里,他甚至没来得及叫喊一声。爱德华的枪掉了,那些兽皮和捕猎用的工具也从他的背上滑了下来。他没法抓住它们,湍急的河水把东西冲走了。爱德华破冰而行,挣扎到河岸。他失去了一切。他在雪地上躺了一会儿,然后,他爬了起来,找来一根长树枝,沿着河边来回走着。一连几个小时他戳着冰块,寻找那些东西。可是,他一无所获。
他径直来到法官家。天已很晚了,爱德华敲门进去,他浑身冰冷,衣服潮湿。他向法官讲述了所发生的事情。法官一言未发,直到他把话讲完。然后,法官亨利说:“人人都要学会一些本领,你却是这样来学习的,虽然这对你和我都很不幸。回家去吧,孩子。”
夏天到了,爱德华拼命干活。他为家人种植了玉米和土豆,他还到别人的田里干活。他又攒够了5美元付给法官。但是他还欠法官10美元——那是他父亲欠的债,还有用来买捕猎工具和枪的75美元,加起来85美元。爱德华觉得他一辈子也还不清这笔钱。
冬天快到了,法官派人叫来爱德华。“爱德华,”他说,“你欠了我很多钱,我想我能够要回这些钱的最好方法,就是今年冬天再给你一次狩猎的机会。如果我再借给你75美元,你愿意再去打猎吗?”爱德华羞愧难当,好半天才开口说:“愿意。”
这一次,他必须独自一人进森林,因为马克已经搬到别的地方去了。不过,爱德华记得印第安朋友教给他的所有本领。在那个漫长而孤独的冬天,爱德华住在马克盖的小木屋里,每天出去打猎。这一次他一直待到4月底。这时候,他得到的兽皮太多了,因而他不得不丢掉他的捕猎工具。当他到达河边时,河上的冰已融化。他扎了一个木筏过河,尽管这要多花去一天的时间,他还是那样做了。到家后,法官帮他把兽皮卖了,得到300美元。爱德华付给法官150美元,那是他借来买打猎用具的钱。然后他又慢慢地把他父亲借的那部分钱一张一张地交到法官的手里。
又到了夏天,爱德华除了在自己家的田里干活,还去读书和学写字。这以后的十年里,他每年冬天都到森林里去打猎,他把卖兽皮挣来的钱全部攒了下来。最后他用这些钱买了一个大农场。
爱德华30岁的时候,成了本镇的重要人物之一。那一年法官去世了,他把他的那所大房子和大部分财产留给了爱德华,他还给爱德华留下了一封信。爱德华打开信,看了看写信的日期。这封信是法官在爱德华第一次外出打猎向他借钱那天写下的。
“亲爱的爱德华,我从未借给你父亲一分钱,因为我从未相信过他。但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喜欢上了你。我想确定你和你的父亲不一样,所以我考验了你。这就是我说你父亲欠我20美元的原因。祝你好运,爱德华!”
信封里还装有20美元。
心檐滴雨:
考验是对一个人的磨炼,经受住考验的人对他自己来说就是一种最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