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杨子六岁的时候,父母由于感情不和就离婚了,杨子判给了母亲,后来,在杨子八岁的时候,母亲又嫁了一个憨厚的男人,但杨子开始一直拒绝接受。
继父很少说话,每天在饭桌上,杨子总是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继父总是静默地扒饭,咀嚼,吞咽。起初,杨子以为他是讨厌自己的,所以不愿意理睬她,自始至终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杨子就故意说得更多,拉着母亲说得更起劲。时间长了,继父还是那样,也不生气,杨子也觉得没意思了。话也渐渐少了。虽然不和继父较劲了,但杨子和他还是保持距离。
继父感觉到了杨子的变化,一天,饭桌上,他开始静静地看着杨子,说了一句话:“你怎么不说话了?”杨子根本不想答理他。他有些着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你学校里的事了?不说你那个超级偶像了?”杨子呆住了,她的继父竟然记得她“唠叨”的内容。这些,恐怕母亲都做不到。他说:“你说的事儿,竟然挺爱听的。”杨子还是没说话,继续吃饭。于是,继父对母亲说:“你看看孩子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母亲伸过手来摸杨子的额头,杨子挡开她的手说:“没事,我就是困了,所以蔫了。”这是杨子第一次对继父有一点好感。
其实继父一直在刻意和杨子接近,只是并不急于表现这些,因为他知道,太直接会使杨子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难以接受,他觉得需要时间,而且是自然地培养感情比较好。这是杨子后来才知道的。
有一次,杨子出门上学忘记带雨伞,他想这下可完了,要被淋成落汤鸡回家了。她的书包是防水的,她把它顶在头顶从教室跑到学校的大门口。杨子看着街上匆忙的行人,鼓足勇气,正要再跑,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她,同时头顶的雨水也不见了。她抬头一看,是继父。她看着他问:“我妈呢?”意思是好像不该他来,他来接她,她也并不感谢。继父说:“你妈今天加班,我把你送回家,一会儿再去接她。”杨子本不想和他靠得那么近,可是,大雨打得她屈服了,不得不紧缩在雨伞里。她低头看到继父的裤子,已经湿透了。到家后,杨子进门换上拖鞋,回头时她看到继父的后背,他正在往门外甩着雨伞上的水,他的头发和后面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显然,他把大半个雨伞的空间让给了杨子。杨子没说什么,回自己的房间,整理书包。出来的时候,继父没有换衣服,而且只是坐在鞋架旁边,杨子禁不住问他:“你怎么不换衣服?”他的眼睛一亮,特高兴地看着她:“我再等一会儿,要出去接你妈,换了白换。”杨子没再说什么,进屋写她的作业去了。
让他们真正没有距离的是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杨子经常被噩梦惊醒。这几天母亲出差去外地了,家里只有她和继父。那夜一个响雷,继父醒过来,突然不放心睡在隔壁的杨子,于是他过来看看。继父看着杨子正蜷缩着身子,还在梦里,却在哭泣。他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向看护病人似的守着杨子。后来雨渐渐停了,继父在椅子上睡着了。那一夜杨子睡得特别香,没有任何梦魇来打扰她。当杨子清晨醒来时,看见继父还睡着并维持着坐在椅子里的姿态。她没有说话,拿起毯子盖在他的身上,继父感觉到了,睁开眼睛伸手轻轻抓住杨子的手说:“谢谢!”。两个相视而笑。
心檐滴雨:
有时候父亲或母亲总会无意地离我们而去,但他们不能总是一辈子一个人来照顾一个家,这时的我们作为儿女的要为父母着想,给他们找个能说话的伴,因为我们陪他们的时间实在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