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没想到这个机会从未主动跟自己谈过话的儿子竟然会有话跟自己说,他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脸上跳动的周围不止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那双从未有过精神的双眼,此刻却爆发出道道神光。
“跟他和好吧,毕竟他还是你的父亲。”这是今早老爷子对唐源说的话,他思考了良久,终于有了自己的答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示意唐世坐下,随手扔给对方一支雪茄,再掏出一根来自顾自地点上,半天没有开口的意思。
其他人早就识趣地离开了房间,留下父子两人面对面作者。唐世一脸的落寞,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雪茄,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在这方面跟自己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自嘲的笑了笑,唐世点燃了手里的雪茄,慢吞吞地吸了一口之后笑着问道:“有什么事情。”
唐源抬起头,望着这个自从十几年前开始就没有再见过的父亲,岁月在他脸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毕竟曾经也是威震一方的强者,就算消沉了十几年也仍然带着些许强势。
“没什么,只是我们从来没有好好聊过。”唐源根本找不出什么话题跟唐世交流,两人唯一的交集,恐怕就是那位已经离开了多年的唐源的母亲。
唐世笑了笑:“也难怪,毕竟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唐源耸耸肩膀:“所以老爷子才那么大方地把这个位子留给我,他觉得这是一种补偿,不是么?”
唐世一愣,唐源的敏感出乎意料的精准,当年老爷子的决定或多或少地有这些原因。因为他的消沉,让唐源彻底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老爷子心中的愧疚觉得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一切,所以才决定给予唐源更多。
点点头,唐世达到:“或许把,也许还有别的。事实上这一切都应该让我一个人承担。但最后却连累你,这是我没想到的。”
听到这里,唐源心中一阵无名火起。不负责任地不闻不问了几十年,现在却来说漂亮话,这根本毫无意义。他冷冷地打断了唐世的自责,开口道:“没醒到?也包括她的离开么?也包括我着十几年来受的白眼,包括我要跟司徒用我一个人的早餐,穿我一个人的衣服。你也没想到我甚至连上小学的机会都没有,要不是唐曼,我到现在还是个连加减法都不会的白痴。这么多事情,你一句没醒到就推得一干二净,真是好手段!”
唐世完全没想到唐源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他一直以为,唐源对自己的感觉应该已经如同陌生人一般,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有反应。他知道,唐曼曾经每天傍晚把自己从学校学到的东西教给唐源和司徒野,也知道唐源获得的一切都要分给司徒野一半,甚至知道唐源十七岁那年在街头差点被人干掉,而造成一切的自己却什么也没做。
他低着头,不敢只是唐源的目光,这个儿子完全凭借着他自己的力量成长,成熟,自己除了给与他生命,没有再给过他任何东西。现在提起这一切,让她无所适从。
“我知道你没诶有爱过她,甚至剩下我也只是例行公事。对于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儿子来说不闻不问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从前我也没有太多想法,知道昨晚,老爷子给了我一份账单。”唐源咧嘴一笑,笑容中带着无比的冷酷:“你每个月都会把四十万汇到一个账户上。还有你价值七十亿的产业也全部赚到了他名下,我没说错吧?”
“什么!”唐世猛地抬头,眼神凌厉地望着唐源:“你什么意思?”
唐源无所谓的笑了笑,耸耸肩说到:“没什么。我只是想教这个没有异能的弟弟一点点做人的道理。你每年五百万的钱只留下二十万给自己买酒,剩下的则全部汇给了他。最好的保姆,最好的成长环境,最好的学校,最好的条件。却造就了一个最好的垃圾。”
唐源说着,将一沓照片摔在了唐世面前。照片里,一个与唐源有着七分相似却比他年轻三十岁的少年正搂着一个小姑娘上下其手。少年面前的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意大利小牛排和上等红酒,专业的偷拍角度甚至能够从常做的牌子上看到他们实在天海最好的意大利餐厅。
“其实这些完全不用老爷子跟我说,足不出户的你根本用不了那么多钱。一年前我都知道这些了,只是一直没跟你谈。还记得那次勒索么?你四处筹钱想要赎他,却不知道,俺只是我的计划。重伤三个月已经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大发慈悲了。”唐源脸上带着冷笑,心中充满了戏虐的快感。望着唐世慢慢扭曲的脸,他感到一阵无比的舒畅。
对于唐厉的打压,唐源心中根本没有多少怨恨,换位思考之下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更何况没有唐厉,他根本无法到达今天的高度。而自己这个父亲,从小到大连一句像样的问候都没有,却为了一个私生子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心思。
谁都有愤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而唐源这一生有两道绝不容他人逾越的界限,一道是唐曼,而另一道,是那位只给自己留下一个玉牌的母亲。
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慢慢的打开,唐源带着最温柔的神色将里面的玉牌拿出来,墨绿色的渔排上雕刻着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上次离开他忘了带走,着几乎成为他的梦魇。
望着手中的玉牌,唐源似乎见到了那张自己只在照片里看到过的脸,他淡淡地开口,沙哑着声音问道:“如果换了是我,你会那样筹钱么?”
唐世浑身一颤,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愤怒顿时烟消云散。望着汤里充满了温柔的脸孔,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留下,随后摔碎在桌面。
“从小到大,在遇到司徒之前,我只有这一份财产。唐厉曾经想要抢走它,结果我们两个都重伤差点死掉。这是我来过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证明。”小心地拿过一根红线穿过玉牌,唐源小心地将它刮到了自己脖子上。感受着胸口冰凉的触感,唐源抬起头来,笑着问道:“选一个把。”
唐世猛地抬头,唐源看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这是唐源头一次用看父亲的眼神看他。
“就不能…接受他么?”唐世艰难的开口,颤抖着将一句话说完,随后连他自己都觉得羞愧无比。
点点头,唐源呼了口气,将手中的烟头捏碎,胡乱的扔在了地上。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唐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拒绝道:“不能!”
唐世没有答话,这个答案他早就知道。一个自己亏欠了无数的儿子是不可能接受一个获得了一切的弟弟的,更何况,那个私生子本来就不被整个唐家接受。
“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父子。我只有一个母亲,她的灵位将会跟我的摆在一起,而你的,还是单独放吧。”唐源说着,慢慢走向了门口。
打开门,唐源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唐世说道:“还有,司徒已经在路上了。”
唐世猛地抬头,震惊地望着唐源。随后飞快的跳起来,发疯一般的夺门而出,瞬间冲出了二楼,向着唐家的停车场冲去。
司徒野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和牛仔裤,带着厚厚的头盔,将自己整张脸遮盖住。他开着那辆已经一年都没有碰过的诺顿摩托跑车在公路上不断驰骋。当他从唐家一路开出来的时候,所有见到他的人都震惊讶的望着他的背影。每一次司徒野骑这辆车出去,必定又一个唐源的敌人死去,久而久之,唐家人都把他这辆诺顿叫做“死亡”。而唐源才回到老家不过一个晚上司徒野便已经重操旧业,这让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
大学城门口,司徒野将车停下。这是他最后一次在这片土地上为汤圆杀人,所以根本不担心会引起过多的注意。摘下头盔,任由散乱不羁的长发引起周围年轻人的注意,一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紧紧盯着学校大门。
抬手看了看表,距离计划时间还有五分钟,司徒野点燃了一支箭,开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如果一切都这个厂,我现在应该和唐源在学校里搂着姑娘谈论上哪吃晚餐。”
自嘲的笑了笑,随手大发了想要上来搭讪对小姑娘,随后目光牢牢锁定了慢慢走出校门的目标。
唐源生理学上的弟弟,唐家不承认的私生子,拥有比起他们号一万倍条件的家伙,此刻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正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
“该死的,这家伙品位真差。”司徒野撇了撇嘴,扫了一眼那女孩脸上厚厚的化妆品。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慢慢抽了出来。
那女孩明显是看到了人群中司徒野,对着身边品味不怎么样的年轻人说了两句什么,年轻人立刻眉飞色舞地衣服不可一世的样子,大步走到了是吨微月亿面前。
“嘿,伙计。我看上了你这辆车,开个价吧!”年轻人走到了唐源面前,一开口就是令人奇迹不快的语气。
司徒野皱了皱眉,淡淡的说道:“打招呼之前最好说出自己的名字。”
“唐焕!”年轻人一副及其不耐烦的样子,对着司徒野喊道:“别废话,开价吧。”
司徒野点了点头,慢慢的从衣服里掏出一柄匕首,瞬间抵在了唐焕的脖子上:“没错了,就是你!果然,看上这辆车的人没一个有好运的。”
“住手!”就在司徒野准备把匕首送进对方脖子的时候,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动作,随后一个黑影一闪身,便站到了司徒野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