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喘吁吁得跑回家,幸好家里还没有人。我后怕得躲进自己的小房间里,拍拍自己的胸脯,“吓死我了,还好我跑得快。”
等我缓过神来,那个被叫做“曾哥”的男生的脸一直在我脑海中浮现,真的很熟悉啊……难道在哪里见过?
我绞尽脑汁得想了一会儿,直到听到钥匙的转动声,我还是没有回忆起来,只好作罢,端端正正得坐在书桌前,快速得摊开作业,装模作样得写字。
“咔——”
“鱼鱼,写作业呢。家长群里说你们下星期要期中考,好好复习啊。”爸爸开了门,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跟我说,大概是怕打扰我学习,压低了声音。然后又轻手轻脚得为我关上了门。
期中考?我心里咯噔一声,差点忘了这茬事了,怪不得这周末作业这么少,差点忘了复习这件事情了。我无奈得看了一眼书桌上的试卷,这作业,好像也还是不少啊……
--------------------------竹青遇月白------------------------------------------------------------
得亏今天是星期五,勉勉强强得做完了英语和数学作业,我伸了伸懒腰,已经晚上9点了,我放下笔,打算去厨房偷点零食补偿补偿自己。
我开心得拿着薯片回房间,隐隐约约听见父母房间传来对话,好奇心让我将耳朵贴近门,
“明天去的时候注意腰。”这是妈妈的声音。
“这你放心,我这身子骨能撑着,你……不用这么关心我,都是要走的人了。”
然后是一段长长的沉默,接着又传出话来。
“他们住的那个小区是叫‘富贵人家’吧?”
“嗯。”
然后又是一段长长的沉默,我失去了耐心,二丈摸不到头脑,迷迷糊糊得回到了房间。
我一边嚼着脆脆的薯片,一边在思考爸爸说的“走”是什么意思,我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就放弃。转念一想,要不明天偷偷去跟着爸爸帮忙,反正我去了他又赶不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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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有时候反应一个人的内心。
我睁开眼时,发现我站在海岸边,面前是望不见尽头的海。海浪一层层一迭迭向我扑面而来,起初是只是没过脚腕,而后水渐渐没过我的腰,我的脖子,我想发声,我想说,“救我呀!”但我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甚至似乎被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我看着水一点一点没过我的口鼻,冰冷的温度一点一滴胶着进我的内心。
好像,要结束了,我这一生,这平庸而无聊的的一切……
我变得很放松,大抵是没人来此处吧,不然,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救一个濒临绝望的孩子呢?
当我放松得好像平躺在水面上时,周围的温度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我想,应该是自己冻得比水还要冷了吧……
然后突然有一双有力的手掌托着我向上,我闭着眼却能够感受到脱离水面迎来的那一份刺眼的光芒,仿佛有一个声音用很不客气的语气在我耳边说道:“我救你,你得好好活。”
好好活。
光在一瞬间有了力量。我的四肢变得暖和,转过身,意外得看到今天网吧里的那个让我惊艳的男生。
我轻声一笑:“你,是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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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暖阳总是让人昏昏欲睡,想躺在软绵绵的草坪上,枕着亲密的人的胳膊,一起眯着眼,数着日晕到底散落着多少,然后揉揉微疼的眼睛,决心不再去瞧那大大的圆滚滚的太阳。
我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发觉自己的房间已经像盛满光的瓢子,亮堂得很,一看时间,已经临近午饭的时间,立马换好衣服,冲到厨房一看,得,家里又没人,只好匆匆煮了个泡面。
“诶呀!”我拍了自己的脑门,一边西索着面,“要去给老爸帮忙来着。”于是匆匆吃完面,带上钥匙,手机和阳伞。
--------------------------------------------------------------------------------------------------此时,街上只有大黄们趴在阴凉处吐着舌头休息。虽说是冬天,可这正中午的太阳如夏季般还是蛮火热的。我“啪”得撑开太阳伞,跟着导航去大伯伯家。希望这个时间爸爸还在大伯伯老家里。
大概换了两三趟公交,终于找到所谓的“富贵人家”。富贵确实看上去很是高贵,小区进入时威武的石狮子,里面的一栋栋淡淡的明黄色墙壁上偶尔镌刻着荷花之类的形状,里面的环境也是一等一得好,到处是茏葱的树木和零碎的花朵隐藏其中。我在心底小小得惊叹了一下,觉得这地方已经是十分典雅舒适的了,真搞不明白为什么大伯伯还要搬家。
我正打算进入小区,却被门口的保安大爷拦了下来,打电话想让爸爸来接我,也没有接通电话,只好跟大爷让他帮忙留意一下爸爸的名字,等有消息了让爸爸再给我打个电话。而我则在小区附近逛逛等着我爸爸出来。
我东走走西走走,发现小区外的条件也还是不错的,服装店,零食店,药店……也是齐全的。这样看看也还是不错的,起码不用待在保安室里和大爷面面相觑听小曲儿。
渐渐地,我走到了小区偏后方的位置。一股淡淡的酸臭味扑面而来,刚开始我没有留意,直到又往里拐了几个弯之后,味道愈发重了,大概小区的后方是垃圾仓吧。我转身,按原路离开,心想着或许大伯伯的房子位置在后面,受不了着臭味才搬走的。
结果一想着大伯伯的事,走了好久都还没有走到原来的小区大门,反倒是走进了一块完全不同于“富贵人家”小区的地方。这里可堪比是垃圾仓,随处可见的脏兮兮的餐巾纸,粘着在路上的口香糖……墙壁也是灰黄灰黄的,像是被烧灼了一番,有的还缺了墙角。更令人诧异的是,这么不卫生的地方竟然还有人住,一个灰扑扑的不知道哪里蹿出来的小男孩穿着黄黄的校服跑到到我旁边,一本正经得说:“姐姐,你肯定走不出去了,你给我钱,我带你走出去。”
我被小男孩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马上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笑着对小男孩说:“可以啊,那就谢谢你啦。”然后我掏掏左口袋,又翻翻右口袋,然后一脸尴尬得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两手放在胸前一摆,像个小老头瓮声瓮气得说:“不是吧,没带钱?!”
“是啊,”我勉强微笑得对他说,“这不是手机微信可以付钱嘛,这现金到还真没有,要不我转账给你?”
“我就要现金,才……”小男孩话还没说完就一溜烟得跑了,“诶,你跑什么?”我纳闷得朝小男孩喊,但是小男孩跑得太快了,不知道又溜到哪里去了。
然后背后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我僵硬得转过身,一群混混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围在我身旁,不怀好意得盯着我。
我看混混有男有女,大多是学生模样,应该是要钱的。我正要开口“主动送钱”时,为首的一个染了红头发戴着耳钉的男生问我道:“你知不知道曾竹青住在哪里?”我吞了吞口水,悄悄把袖子里要伸出去的手机的手缩了回来,疯狂得摇头,生怕他不信,我又磕磕绊绊得解释道:“我……我路……过的。”红毛一脸怀疑的模样看着我。
“赵大哥,别信她,”一个女生走过来靠在红毛身上,“我看她刚刚手里摸摸索索得,不知道在干嘛,说不定在给曾竹青发消息呢。”
发你大爷,你当发短信摁个键就好了?
我心里气啊,但是表面上却一副害怕的样子,“真没关系,真不认识,真是迷路的。”人一急,话马上就利索了。
结果人家根本不听我解释,上来就要抢我袖子里的手机,总共七八个混混,一半是女的,全上来围着我,用拳头拍打着我厚厚的羽绒服,真感谢她们没对我的脸下狠手。
我挣扎了一番,手机还是被她们拿去,因为设了密码,她们也看不到什么,全体沉默了几秒后,她们又双叒叕围上来威胁让我解锁。
正当我纠结着,双方僵持的时候,之前的小男孩声音突然出现:“曾哥哥,就是他们,他们又来了!”然后一个身材挺拔的男生从一群小混混中走过,大概是气场比较足,小混混们都自觉让开一条路,之前围在我身边的女生也都转过来看着他。
我注视着曾竹青一步步向我靠近,一切像是切换成了慢镜头。暖阳下,清风正好拂面而来,将曾竹青的衣角吹得微皱。他眼神平静而又深邃,眼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但曾竹青每踏近我的每一步,我却感受到了他步伐里的坚定。或许是阳光太强烈了,恍惚间,我一直以为是我幻想中的王子正动作利落得拿回我的手机,牵着我的手跑向有光的前方。
暖阳正当,清风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