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喜欢现在所处的地方,那就想象下自己想去的地方吧。——《奇迹男孩》
我闭上眼,想象自己躺在柔软的草坪上,周围是那么得静谧,只听得见自己呼吸的微小声音;睁开眼,漫天的碎星聚拢一处,深深浅浅的夜空,仿佛是被泼了蓝莓、葡萄的新鲜的酱汁,如同身处一幅油画之中,但我想,自然的景观应该比想象之境更加壮观浩瀚。
在这里,没有无休无止的作业,没有同学们隐晦而又伤人的话语,更没有老师和父母失望的眼神。
这里,我的世界,只有我一人。
朦朦胧胧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从窗户玻璃照射进来的光悄悄挪了位置,我的眼前忽明忽暗,好像进入了自己的梦乡,但似乎仍停留在现实。
又过了一会儿,我看见一个穿着老气的衣服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探头探脑的女生,也不知为什么,我只看见了她。其他人都成了模糊的虚影。
我朝她打招呼,可忽然我好像就是她,我怯怯得走在崭新而又陌生的教室里,选了一个最角落的地方。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我转过头,是一个穿着萝莉服的个子小小的可爱女孩,因为服装太过奇特,大家的眼神不自觉得往她身上多看两眼。
我也睁大着眼睛,她好像察觉到我的惊讶,不以为意得说:“难道不穿校服,自然穿自己喜欢的衣裳啦。”她眨眨眼睛,凑近我说,“你的衣服也很时尚!”她肯定得点了点头。
我突然很开心得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
等我停下笑,画面已经转到我们第一次开学考后发成绩的时候,我和同桌桑桑拿着试卷比对,看着我俩不及格但分数相近的数学成绩,彼此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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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鱼!”我被惊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头。
妈妈仍在门外喊道:“吃饭啦!”我立马去卫生间了洗个脸精神精神,接着打开门去厨房,看见一桌丰盛的美食。
我问道:“妈妈,做这么干嘛,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妈妈难得笑了笑,说:“不是,你没看见桌上有几道菜是一样的吗,今天你楼下王阿姨家的儿子从国外回来,你去送几个菜聊表一下心意。”妈妈忙碌得炒着菜,“你先帮我送一趟,不然要凉了,盒子放在桌上,你装一下送过去。”
我说:“这么麻烦,我怎么觉得人家儿子回来应该去外面吃顿好的,就算不在外面吃吧,家里也肯定饭菜好着呢,哪里用得着我们送啊。”
“叫你去就去,这么多话!”妈妈不耐烦得说。
我利索得包好,妥协说:“我就说说嘛,王阿姨和我们关系好,不会说什么的,我知道的,”我打开门,“我去送了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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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我前几天水逆,还嚷着羡慕桑桑有一个帅气又温柔的邻居哥哥,那么今天,大概就是我的幸运之日。
谁能想到王阿姨的儿子是这么温润儒雅的呢?
我敲了敲王阿姨的门,“呃……你好,这是我妈妈做的一些家常菜,听说呃……哥哥……你回来了,就送菜给你们庆祝一下。”
眼前的门开了,出来一个男生,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读书人的浓浓的书卷的气息,男生带着不起眼得黑框眼镜,虽不及余羡惊艳,却给人如沐春风的君子印象,使人不自觉得想与他亲近。
可能是在外国留学太久的原因,男生的普通话有些不自然:“谢谢,我会转达给我的母亲。”说完朝我鞠了一个标准的躬。
我哪里受过这样的道谢,也赶紧朝他深深得鞠了个躬。于是王阿姨出来看看情况时,就发现我俩愣是彼此鞠着躬,他不起来,我也不起来,直到王阿姨哭笑不得扶起我们俩,对我解释说:“我家启瑜刚从日本回来,鱼鱼你别见怪啊。”
“哪里哪里,哥哥太有礼貌了。”我尴尬得笑着应道。又和王阿姨在门口寒暄了一番就上楼回了家。
看来有时间要补补日本的礼仪了,不然再遇上这么尴尬的情况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不过,儿子回来了,王阿姨照顾住院柳叔叔的压力也会轻很多吧。
柳启瑜,人如其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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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平淡淡得度过了一星期,自从上次的鞠躬事件后,我恶狠狠得回家上网查了一些关于日本礼仪注意的事项,比如日本人见面时多以鞠躬为礼,在登门拜访时需要事先通知等等。
当然,这些都没有用上。
主要是我第二次在楼道里正好碰见柳启瑜打算鞠躬时,他制止我的行为,说:“不用做这些礼仪,我现在已经回中国了,我是中国人,在本土自然要回归老祖宗的礼仪。”
当时我尴尬得想抠抠脚脚,差点忘了他是个实实在在的中国人啊。
看到我这么窘迫,柳启瑜爽朗得笑着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冯月白,小名叫鱼鱼。”我回答说。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我想起来了,‘月白烟青水暗流’,月白是淡蓝色的雅称,我说的对吧?”
“嗯……嗯……”我点点头,虽然我没听过他说的那句诗。脑中却突然想起曾竹青里的“竹青”好像也是中国传统色彩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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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期中考后大家潜意识的放松,我们的作业稍微没那么繁重,这个星期我的睡眠质量也还不错,一夜无梦。班里几个爱热闹的同学早早得商量起文艺晚会。
“听说这一次文艺晚会要学校领导要‘搞事情’!”桑桑从女生堆里打探到消息跑过来分享消息,“我们这次说不定要去职高一校的体育馆和他们一起表演!”
我正在小本本上记录徐亦然篮球场的风姿的手抖了抖了,“真的假的?今年怎么变了?”我假装平静得问道。
“还不是今年调来的那个副校长,说是要沟通学校之间的情谊,其实……”桑桑小声得说,“据说我们这个女副校长和职高一校的校长是夫妻,就弄了这么一出。”
“这……那他们挺厉害的,都是领导人物。”
“那可不,人家女儿更厉害,是北大双学位毕业的,现在在德国留学,听说她还是搞天文的。”听到这,我心里默默得给这一家子鼓了掌。
“算了,不管去哪里表演,我只要余羡哥哥来看我表演就成,还有你!”桑桑躺在我旁边,头靠着我的背,心满意足得说。
我侧了侧身子,找到我俩都舒服的姿势,“那是自然,去年我不也给你加油了吗。”
我看着徐亦然又投进一个球,在本子上写道:“星期五上午第五节体育课,徐亦然共投进15个篮球,期间收获女生送水三次。”
正好老师吹了哨子,操场上的学生野马般得冲了出去。
“走了,还垫子去。”我拍拍桑桑。
“知道了,这不起来了吗。”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心不在焉的,如果桑桑得到的消息是可靠的,那不得又要遇见洪星洪烨那群人了吗,星期五得去网吧见洪星一次,要是星期六还碰见她,那我可够衰的。
不过转念想想,我们学校高三不参加,高一高二共800人左右,那么职高一校的话……
“桑桑,职高一校的体育馆很大吗,他们高三参不参加,他们学校总共多少人?”
“唔唔(呃呃),让五(我)香香(想想)……”桑桑鼓着腮帮子说,嘴巴嚼了一会儿才口齿清晰得说,“这个体育馆大不大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挺大的吧。好像他们高三也是不参加,那么这么算来的话,应该和我们人数差不多。”
我点了点头,继续扒拉这饭。这样我倒还挺放心的,人山人海才够安全嘛,再说,谁会管我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呢。